指责许良才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
老支书把那写着“钟”字的三百元还给了钟佩珍,意有所指道:“哎!咱们村里的不当之风越来越严重了,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建平媳妇,这钱你收好,往后要是再有什么事,只管到咱们村委会来,我们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说完,便带着许良才离开了。
李红娟望着被带走的四儿子,再次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许建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埋怨地看了钟佩珍一眼,“佩珍,你这回做的太过分了!”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四哥他再那啥,也不至于、不至于这样对他啊!还有咱妈,现在还不知道咋个回事儿呢!”
许建平心里怨气很大,却因为有所顾忌,不敢说的太重。
“我先背妈回家!”
村民们看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便自觉地散了。
凤英握住钟佩珍的手,眼里隐约还泛着泪光,“佩珍,这件事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
她直到刚刚才知道,原来许良才骨子里竟是一个这么恶心的男人。
嫁给这样的人,就等于葬送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
钟佩珍拍拍凤英的手,“及时止损就好。往后看人还是得擦亮眼睛,不像我……”
想到许建平,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凤英敏锐察觉到什么,刚想追问,便听钟佩珍说道:“凤英,我还要去找我家景南和黎明,咱们回头再聊。”
“啊,好,好。”
虽然钱已经拿回来了,许良才应该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最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两个儿子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太伤她的心!
钟佩珍在村里四下转悠了许久,愣是没找到两个儿子。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见前方的鱼塘传来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
也不知道黎明和景南在不在那里?
往音源望去,能够看到一群孩子正在池塘边玩耍儿,时不时有水花被他们扔进去的划炮给炸起来。
有人路过时,他们就划一个炮扔鱼塘里。
路过的几个村民被激起的水溅了一身,但看他们是几个孩子,只是骂了几句便走了,也没和他们计较。
几个孩子就这么“胡来”了半天,玩的不亦乐乎。
忽然,一位刚被水溅了一脸的大爷拎着根木棍折了回来,不由分说怼着他们的屁股就是一顿胖揍。
钟佩珍皱了皱眉,朝那几个孩子走去。
她看到许黎明和许景南也在里头。
小虎年纪稍大几岁,是他们当中的“孩子王”,远远就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钟佩珍。
小虎朝许黎明兄弟二人幸灾乐祸地招招手:“黎明,小南,快看那是谁?”
兄弟俩还在怪钟佩珍把他们揍得这么疼,心里还在记恨着呢。
可看见钟佩珍走来,却又有些心虚。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而来。
不由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可想起小虎那挑衅的目光,又一致嘴硬道:
“切,那又怎样?我们、我们才不怕她呢!”
她要是再敢打他们,他们就真的不认她这个妈了!
小虎贼兮兮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半盒划炮:“真的不怕吗?那等她过来的时候,你们俩敢不敢”
兄弟二人吃惊地看着小虎,犹豫了。
让他们坑亲妈这不太好吧?
小虎贱兮兮的笑着:“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不敢。”
其他几个孩子也跟起哄,兄弟二人觉得丢脸极了。
许黎明和许景南脸皮薄,哪里经得起大家的取笑,当即红着眼睛负气道:“谁说我不敢的,我炸给你们看!”
待钟佩珍走过来的时候,许黎明和许景南果真先后往池塘里扔了两枚划炮。
高高溅起来的水花浇了钟佩珍一身,像个落汤鸡一般。
顿时,一群孩子化作鸟散,往四处跑掉了。
钟佩珍错愕地看着两个儿子的身影,愣在了原地。
这是她亲生儿子能做出来的事吗?
她不敢想象,如果以后自己和许建平离婚,这两个儿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叶霜霜感受到母亲的愤怒,不由叹息【这两个冤种哥哥,好的不学净学坏的,竟然这么对待自己的母亲。】
【哎!还是快去李大爷家吧,他们要去烧人家的牛棚了!李大妈还在家里呢!】
烧牛棚!
这个村里的牛棚大部分都是盖在民房的周边,要是牛棚烧起来了,连带着村民的房子估计也要遭殃。
李大妈腿脚不便,常年卧床,这火要是烧到了她家,她根本就没有逃命的机会。
钟佩珍不敢耽搁,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叶霜霜还在絮絮叨叨。
【哎,这场火会改变怨种大哥和二哥的人生。】
【上辈子,李大妈被烧死在家里,李大爷受到刺激昏迷不醒,最后也驾鹤西去。】
【虽然后来赔钱给李大爷的子女了,但大哥和二哥也因为这件事造成的不良影响被学校退学,然后渐渐开始走上歪路。】
这可把钟佩珍吓得半死,脚下走的更快了。
人命关天!
她不能让儿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变成社会败类。
另一头,孩子王小虎走在最前面,小手十分豪气地一挥,叫嚷道:“刚刚那个老头竟敢揍我们!是朋友的就跟着我来,我要让那个臭老头后悔!”
几个小破孩向来听小虎的话,二话不说就跟着小虎来到了几间用稻草盖起来的牛棚前面。
牛棚的周边连着几间破瓦房,瓦房里也堆满了稻草。
其中一个牛棚里还有两头小牛犊子,见到这么多人,吓得退到了角落里。
“小虎,带我们到这破牛棚干啥?”二狗一脸好奇地问。
小虎黝黑的脸蛋满是不服:“这是刚那臭老头家的牛棚!他敢打我们,看我不烧了他的牛棚!”
一听说要烧牛棚,大家都表现的很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在他们看来,那老头打了他们,他们烧他的牛棚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