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平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尴尬的眼神不知道往哪瞟,“大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偷卖厂里的设备被当场抓包,这说出去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钟瑜一如既往地看不起许建平。
在得知这个妹夫做了这么荒唐的事后,他更是打心眼里感到不屑。
“在这个巴掌大的小县城里,想知道你的事情并不难。”他一语双关地说道。
看见这个软饭男就来气。
什么都靠他妹妹,什么都靠着他们家,他哪来的资本在外面养女人?
要不是妹妹坚持自己的想法,让他别插手,他现在真想把这个软饭男揍一顿解解气。
许建平眼中闪过一抹心虚,也包括他和玉兰的事情吗?
可看钟瑜这个态度,似乎也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钟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拿出一支点上,双眼微眯:
“你这厂子都还没开起来呢,怎么就要把设备给卖掉?那可都是全新的。”
“你现在再怎么说也是个厂老板了,你这脑子到底是咋想的?”
许建平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红塔山,一脸委屈地说道:“哎,大哥,我这也是无奈啊。厂子采购原料的钱还差点儿,我是想着撤了一条产线先把厂子给开起来,后面资金回笼了再把设备回购。”
“还缺多少钱?”
许建平以为钟瑜要帮自己,期待地抬起头,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千,三千就够。”
“三千啊,那是有点多。”钟瑜尾音拖得长长的,吐了口烟圈,“恐怕要你自己想办法了,你看看你家这么亲戚能不能凑一凑,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
言下之意,他钟家是不会帮这个忙了。
“但不管如何,设备绝对不能卖的。”
拍了拍许建平的肩膀,钟瑜转身上了停在旁边的小汽车扬长而去。
望去远去的黑色小汽车,许建平狠狠地咬紧牙关,灰溜溜地去找了李玉兰。
果不其然,李玉兰知道他没拿到钱,连门都不让他进。
他又只好回了厂里。
保安老王已经被换掉了,厂房的保安室里现在是一名年轻人。
他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是钟瑜找来看着他的人。
两头碰壁,许建平窝火的很,为了发泄狠狠一脚踹在刚被运回来的设备上,“钟瑜!你给我等着!”
本想发泄,却好像踢到铁板了。
他疼的龇牙咧嘴,脱鞋一看,脚指头已经肿了。
一瘸一拐找了家诊所,一检查,竟是脚指头骨折了,要静养小半个月。
……
钟佩珍从县城里回家后,已经是傍晚了。
李红娟等人也已经从地里回来了。
钟佩珍手里的东西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李红娟一见到她就迎了过来:“佩珍啊,你这是上哪去了?等你老半天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也没啥,妈就是想问问,那些个东西到底怎么个事?你拿回来没?”
钟佩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还没,过两天我再问问我大哥。”
“啊,那你、那你快点昂。”李红娟时不时打量着她手里拎着的东西,“这是买了啥好东西回来?”
“一些补身体的。”
李红娟点了点头,指着坐在院子里正编着箩筐的女人:“那个啥,老二跟着建平一块去城里了,他怕媳妇自己在家没人照顾,就让她来咱家住了。”
老二的媳妇放下竹编的箩筐,抬脸朝她笑了笑。
是了,前几天一块吃晚饭的时候,就听说老二的媳妇秋莲也怀孕了。
也确实,一个怀了孕的女人独自在家,出了点什么事也没人知道。
当初许建平就是以这个理由让她从城里的出租房回到乡下来的。
“佩珍,以后咱俩就有伴了,我的也就比你晚一个月。”秋莲笑着说道。
常年下地干活的缘故,她的肤色要黑上一些,衬得一口牙齿雪白雪白的。
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落在胸前,配上那一身儿老式花纹的衣裳,看着就很踏实,质朴。
只可惜嫁到了许家。
钟佩珍微微颔首,“那二嫂你先忙着,我先把东西拿进去。”
她隐约间听见了闺女叹气的声音。
【哎!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但小家伙的这会儿的声音太小,她听不大清楚,也就作罢了。
先管好自己吧。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红娟有意无意就会问起那几件首饰。
钟佩珍就是故意拖着,每回都随意几句敷衍她。
这天,她正和秋莲一起在院子里编箩筐。
李红娟领着一个老婆子回来。
这个老婆子就是村里的神婆,人称王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马上就要来了】叶霜霜小声地嘀咕道。
【书上写,秋莲的孩子就是被王婆给害死的,因为秋莲肚子里怀的也是女娃子。】
感受到王婆直勾勾的目光,钟佩珍小声提醒着秋莲,“嫂子,那王婆一直在盯着你看呢,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这几天接触下来,她感觉这个二嫂人其实还不错,是许家人当中的一股清流。
她想帮帮她,不想让她的孩子遭殃。
秋莲回头看了一眼王婆,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反常,“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王婆经常会被请到村民家里做客的。”
钟佩珍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只能长叹了口气,希望她自求多福。
过了大概半小时,王婆要走了,临走前,李红娟还塞给她一张大团结,把人送出老远才回来。
回来时,看起来心情很差,耷拉着的一张脸就跟那老黄瓜似的。
“妈,王婆今天到咱家里是干啥来了?”秋莲放下手里的竹条好奇地问了一嘴,“是咱家里出啥事了吗?”
“嗨呀,能有啥啊。”
李红娟随手拿起院子里晾晒着的竹筛子,要去喂鸡,一边走一边冷漠地敷衍道:“就是喊她来看看咱家的风水,没啥事,你俩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