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就在你邻居家。”攸宁一脸胸有成竹地靠在椅背上:“我可以给你指路。”
老人垂着眼想了想:“好,我就去看看你说的证据,如果没有,我才不会给你钱!”
“你随意。”
老人拿着手机,走出屋子,期间摄像头扫过她的孙子,正傻傻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滚了一身灰。
老人习以为常,出门就把门拉好,裹紧外面的棉衣,才走向隔壁。
她家和邻居家的房子都靠着山,夜间才下过雪,山上白晃晃的,小路边也覆盖着薄薄一层雪,只不过小路中央,因为有行人的走动,雪已经化为水,融入泥土,留下一地灰黄的泥泞。
老人走了几步,邻居家的房子就完全展现在直播间所有人面前。
整座房子主体由木头建成,木板在湿润的空气中爬满了青苔,青黑青黑的,令人不适。
木屋只一层,屋顶用黑色的瓦片盖上,然而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些瓦片已经碎裂开来,摇摇欲坠。
屋顶的雪融化了,沿着瓦片间的沟壑滴落,砸在门前的石梯之上,留下几个长着青苔的小坑。
老人走到门前,大声地喊:“老刘,在屋头没有?”
没人应答,她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她邻居可能出去了,不在家。
老人索性直接推门进去,入目可谓家徒四壁。
屋子空荡荡的,中间放了一个小小的蜂窝煤炉子,依稀可见零星的火星子,没有一点暖意,炉子旁有一根木椅子,里侧靠墙角处放了一个约莫一米来高的木柜子,上面放着一口铁锅,里面好像是几个碗,还有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除此之外,再看不见其他家具。
【就这么点东西,也太可怜了】
【只有一张椅子,难道这只住了一个人?】
【这,就这么随便进别人家?】
【那能怎样?等邻居回来,还能找到证据?】
老人站在没动,语气如常:“走哪边?”
“你应该知道你邻居家地窖在哪,就藏在地窖里。”
闻言,她一言不发,拐进旁边的一道门,走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她没有开灯,摸黑走。
走了没多久,她突然蹲下身,手似乎在旁边摸了几把,掀起什么东西。
然后,她便没了动作。
顿了片刻,老人又起身,原路返回,只听“啪”一声,房间终于亮了,虽然灯泡发出的光也很昏暗,但至少能看清房间样貌。
这间房内,家具更少,只有一张方方的木桌子,地上摆着一个几张木板钉一起的木盖,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孔,这应该就是刚才她掀开的东西。
只见老人轻车熟路地走下去,原来孔洞里就放着一把小木梯,不过她走动时,木梯发出了嘎吱嘎吱无法承受的声音。
地窖不是很深,也没多大,房间内灯光照射下来,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光斑,下面,堆着一些红薯。
老人扫视一周,没好气地说:“你怕不是骗我的,这里除了苕儿,哪里还有其他东西?”
“往你右手边走,直到摸到地窖的壁。”攸宁没有生气,依旧指路。
老人没走几步就摸到里冷冰冰的墙:“然后呢!”
“蹲下,是不是摸到了红薯?”
“是,快点说,又不说清楚。”
“别急,七年都过来了,还等不得这几秒?把表面的红薯掀开,下面有一个不锈钢盒子,里面就是你要的证据。”
老人立马没耐心地把红薯刨开,直播间内回荡着一种东西滚落的钝响,幸好红薯并不多,没多久她就停了动作,挖出一个以前的不锈钢饭盒。
她忙不迭把盖掀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可是,里面除了躺着一个安静的扎满针的布娃娃外,没有别的东西。
地窖里昏黑,看不清东西,老人干脆拿着盒子出来,这才把娃娃看清。
娃娃面前扎满了细长的针,在灯光下反射出晃眼的光。
娃娃咧着血红的大嘴,眼睛掉了一只,胸前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黑红的字,仿佛早已干涸的血迹,充满不祥邪恶的气息,令人不适。
当然,更令人不适的,还是那股子萦绕在鼻尖的恶臭,老人连着干呕好几声,赶忙远离盒子。
她不识字,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但翻出这个娃娃后,她不免相信了攸宁的话。
不过,她还是梗着脖子道:“这个就是证据?我又认不到字,哪个晓得上面是不是诅咒!”
“信不信由你,你不必交钱了——”
“真的?”老人下意识问,语气间不可自抑地散着高兴,又觉不妥,忙挽尊似的不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给,鬼晓得你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