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天摸了摸他的络腮胡，情绪格外稳定:“主播真是说笑了，我可是好人，一直待在老家做工。”
攸宁点点头，已读乱回:“哦～原来是察觉要被宰了，换了脸，跑回来把人给顶替了。”
【啥玩意儿?】
【换脸，顶替，好魔幻的词】
【诈骗犯去死】
众人这才细细观察，觉得百天的脸确实不太自然。
百天僵硬地说:“顶替人这种说法，也太不靠谱了，这年头，验个dna就能知道是不是原来那个人。”
“是啊。”攸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应该不会有事没事的去验dna吧。你不就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想逃去其他国家，反倒偷渡回来，反正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自己身边的人，早被诈骗头头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替换了。”
“主播小说看多了吧，在给大家伙儿讲故事?”
攸宁笑脸盈盈，眼神却很是冰冷:“别装了，换了脸换了人还不死心，还敢跑来问我你那诈骗事业还有救没，真觉得我看不出来?”
心真大，还敢自作聪明跑来她直播间！
【换脸了就老老实实的，还大摇大摆出来，生怕别人戳不穿他】
【这智商，居然是诈骗犯头头！那怪窝点被端，只能跑回来】
【所以，被调包的人，已经没了是吗】
【有999的可能吧，剩下01，除非他脑抽】
攸宁又掏出她的手机，要报警了，百天死死盯着她:“主播可要想清楚，有些事情，该不该做，能不能做。”
“威胁我?”攸宁一身反骨:“那我可偏要做了。”
对面一接通，攸宁便把百天的身份、干过的破事、所在位置，简单告诉对面。
百天见状，嘴唇疯狂蠕动，看得出骂得很脏，起身就要跑。
不过，直到现在他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脚跟生在地上一样，拔不动了。
“你干了什么？！”他目眦尽裂，看得出干过的亏心事不少，不然也不会怕成这样。
攸宁放松地往后靠:“来找我算命前，都不看看我之前怎么对犯法的人?”
【哈哈哈，哪次他们想逃，云上总是定住他们，反正逃是逃不掉的】
【自大狂，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个亡命之徒，还敢算命，我一时搞不清楚，你是信主播呢?还是不信】
【完了，动作一大，那脸更假了】
【都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人，就不知道多花点钱，找个技术好点的医生，把脸做自然一点】
【这你们就错怪他了，那动一张脸和微调能一样吗？[嘻嘻]】
【多少人被骗去关你们那什么破园区里，现在定几分钟就受不了了?】
反正很简单，他跑不了，和吴勤凡一样，被破门而入的警察带走。
其实，一般情况来说，这种换脸替人的事情，很难让人相信，但没办法，攸宁有证据啊，一股脑给他们发过去，不信也得信。
百天被抓走了，攸宁关了直播。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没有乐子看的网友们又开始就吴勤凡一事在直播间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吴勤凡寻女”账号被封，“云上”围脖号被“五坎公安”关注。
这样一来，算是有了答案。
攸宁在直播间说的话得到肯定，吴勤凡流量反噬，被铺天盖地地骂。
但他此刻正在拘留所里，看不到网上的骂声，但网红事业，彻底没了。
他有钱，可以请到最好的律师，事情发生在八年前，虽然负责他案子的警察把他茅坑里的粪水抽干，确实找到了一具婴孩尸骨，但说实话，他可能并不需要坐太久牢。
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般情况下，攸宁算完命是要休息一整天的，晓微她们都懂，早已习惯，并不去打扰她。
她躺在床上小憩片刻，却猛然睁开眼，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北风哀嚎，城市绿化树被吹得歪歪斜斜，冰冷刺骨的风直往脸上刮，阿依刚从厂子里下班，随便买了点菜便回出租屋。
她推开房门，对手哈了几口暖气，忙把菜放下。
然而，她一抬头，便绷直了身体，下意识警惕地问:“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狭小的出租屋里，一道人影裹着浑浊的灰色雾气，勉强能看出人形。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沙哑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阿依只觉耳朵一疼，眼前一晃，灰雾人倏地已然挪至身前，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呼吸困难，氧气稀薄，脖子疼得难受，阿依身体立即做出反应，蛊虫从手玩具间飞出。
阿沫也从手镯里冒出来，结一道力扔向灰雾人，灰雾人挥手间将两人的攻击挡开。
撼动不得分毫。
阿依脸涨得通红，心念一转便道:“你就是，那个，跟我说，可以复活我，妹妹的人！”
灰雾人嚣张地大笑起来:“哈哈嘻嘻，你还不算太蠢。只可惜，越聪明越得死！”
灰雾人的声音在低沉沙哑和尖利刺耳间无缝切换，阿依眼角沁出点点生理性泪水，耳朵快要炸开。
一道人影却突然降在她面前，一把将灰雾人掐住阿依脖子的手拧开。
脖子骤然得到解脱，阿依后退了好几步，靠在了门上，脸憋得通红，呼吸通畅，但喉咙干疼得紧，话也说不大出来。
阿沫立马跑去扶着她，自从成为器灵，她便可以触碰到别人。
救下她的人自然是攸宁，攸宁抓住灰雾人，正要把掩盖身份的灰雾去掉，刹那间，那灰雾人却起了火。
幽蓝色火焰烧得旺，烧得烈，短短几秒时间内灰雾人影便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下一小堆黑灰。
攸宁蹲下用手捏起一点捻了捻，是只灰。
对面有备而来，约莫用纸人投灵，她一来便收回，一把大火烧去自己的气息，让他人无顺藤摸瓜的可能。
她下意识掐指算上一算，眼前一片雾蒙蒙，看不真切。
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件事和她有关，医者不自医，攸宁卦术再强，也无法参透自己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