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攸宁还在洗漱,晓微就在旁边飘来飘去:“攸宁攸宁,我昨天跟房主商量好了,今天就可以过去,约的十点哦。”
攸宁嘴含泡沫,胡乱点头。
不久后,收拾完毕的攸宁吃过早餐后就往臻雅园去。
来寻攸宁的匡堰三人正好在路上碰见她,三人一合计,决定跟上去。
攸宁只瞟了一眼,没管。
臻雅园偏离市中心,出租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她刚下车,一股煞气迎面冲上来,整栋别墅都几乎笼罩在黑黑的雾气当中。只是,也仅仅把这一栋别墅包围起来,没有波及其他地方。
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秃顶男人,穿着一身黑西装,腿似乎有些抖。
见攸宁到了门口,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冷汗,才上前来问:“您是来看房的王小姐?”
王是晓微的姓,她不知道攸宁信什么,就报了自己的。
攸宁知道这件事,便点点头,他自我介绍一番。
原来他只是卖房中介,房主委托他来和攸宁交涉。
攸宁表示理解,便问:“现在就可以进去?”
“那是当然,当然。”男人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请跟我来。”
攸宁跟在他身后,入门是一条鹅卵石铺的小路,小花园里种了月季、绣球花,小池塘里还有荷花,几条金鱼在荷叶下嬉戏。小池塘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树叶绿油油的,投下一片荫蔽,而下面,摆放着一张小桌子和两张椅子,是一个喝下午茶的地方。
晓微紧紧地飘在攸宁身后:“怎么样,不错吧?”
攸宁点点头,跟着男人走入别墅内。
别墅内装修一应俱全,还有活人生活的气息,男人跟她介绍着房间布局,攸宁却突然开口:“这套别墅一千万?八百万行不行?”
男人猛擦一下汗水,纠结地说:“您看,我们已经降价到一千万,实在是不能再低了。”
“这栋别墅布局装修都很好,位置也不错,但是你们突然降价甩卖,其中一定有故事吧,如果我不买,就真的卖不出去了。”
男人思考片刻,房主倒是跟他说过,只要能卖出去就行,但毕竟是按比例分钱,他也希望能多卖一些钱。
他又说:“那请王小姐您先等等,我去和房主沟通沟通。”
“好,我在这儿等你。”
没多久,男人就捏着手机进来了,他走到攸宁跟前:“王小姐,房主表示能接受,让我跟您商量一下签合同的时间。”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攸宁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睛却盯着楼上。
“王小姐您请说。”
“这里发生过什么?让房主这么着急把房出手。”
男人皱起五官,颇为为难,终于,他靠近攸宁小声地说:“王小姐,我偷偷跟你说,你千万别说出去。”
“嗯,我明白。”攸宁也学着他的语气,小声答道。
“房主他们家去年才买了这栋别墅,但搬进来才几个月,房主老婆就在摔下楼梯摔骨折了,后来房主又在浴室里跌倒,也骨折了!房主有个在读高中的儿子,周末回家一趟,没想到出门时把脚崴了,您说奇怪不奇怪!”
攸宁故作惊恐地点头:“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男人一拍手:“王小姐您说得对!房主也觉得有问题,特地找了道士先生来看,没想到那道士一到门口,就慌里慌张跑了。房主不信邪,又托人找了玄学协会的大师,那大师来看了一圈,就跟房主说他束手无策,建议房主立刻搬走,再住下去,恐有性命之忧。这不,就委托我把房卖掉。说实话,这不是坑人吗?我一开始是不想接的。”
“但是没抵得住金钱的诱惑,昧着良心要帮他们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别人。”攸宁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
他呵呵讪笑着,不知道如何反驳,豆大的冷汗接连冒出。
幸好,下一秒攸宁话头一转,没有怪他的意思:“留个联系方式吧,约好签合同的时间,我除了周六都有空。”
“好嘞好嘞。”男人赶紧掏出手机加上好友。攸宁又道:“我可以自己在这儿看看吗?”
男人正心虚,于是一口答应:“好的,您接着看。”反正房主已经把东西都搬好了,房子就在那儿,又不会长腿跑了。
“谢谢,你先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好。”
“好的好的,那我就先走了,王小姐您小心点,这房子是有点邪门的。”男人提醒几句,才走出别墅。
刚踏出门口,那浓浓的压迫感就没了,男人长舒一口气,便离开了。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车里的人看在眼里。
“头儿,他走了,可是云上为什么没出来?这煞气这么重,她不会出事了吧!”季青咋咋呼呼地说。
李槿道:“不会,既然你把她说得这么厉害,那中介都出来了,她怎么会有事。”
“哎呀,我当然知道,只是瞧着厚重的煞气,没有个百八十年的鬼,可造不出来,万一呢!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季青伸长了脖子看,还是没看见人出来。
“再等等,如果半个小时后她还没出来,我们就进去。”匡堰一只手靠在车窗上,看着手表道。
“行。”
别墅内,房主已经把家具都搬得干干净净,显得空落落的。
攸宁直接往楼上走去,二楼主卧浴室,房主摔骨折的地方。
浴室内有一面落地大镜子,攸宁东敲敲西扣扣,晓微那心怦怦跳,她缩在攸宁肩上,瑟瑟发抖。
她能明显感受到,别墅内的同类,发怒了。
但是,攸宁都敲了镜子玻璃好几下,依旧没什么东西出现。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还不出来吗?”
话音刚落,一股黑气从镜中钻出,凝结成一道身穿淡青色长袍的身影,长发高高绾起,一条白色细腰带将将好束在腰间。
她看着攸宁,秀长的新月眉钩起:“你是谁?为何到此处?”
攸宁遗憾地说:“不好意思,以后,这栋房子,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