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哥和他在原地僵持了片刻,终于在弟弟那双水汪汪的布满了诚恳与关心的眼睛中败下阵来。
“唉……”他叹了口气,佯装轻松,“也没啥事,就是赔了个单子。”
无非就是要给人赔上一大笔钱,还被人拐走了好几个技术人员。
童大哥找了很多朋友借钱,又变卖了很多贵重物品,此时也已经解决了七七八八,但技术人员的损失对他打击有点大,所以消沉了许久。
现在,他已经重振旗鼓,不就是重头再来嘛,不怕。
至于摆摊卖小吃,不过是他重振旗鼓中的一个过渡的方式罢了。
童希元一听赔了就知道要赔出去很多钱,怪不得上次给他的红包都从五千变成一千了。
他拿出手机,留了几百块钱用来当生活费和交房租,把其余的那些全给童大哥转了过去。
“哥,这些钱你拿着用吧。”
童大哥皱眉,“你一小孩能有几个钱?哥不要。”
童希元算了算,“也就二三十万吧。”
“多、多少?!”童大哥震惊,二三十万,他弟弟这么有钱?为什么他这个当哥的不知道?
童希元奇怪的看着他,“都是以前你给的啊。”
动不动就是转个五千八千的,他又花不了,只能攒下来了。
童大哥神色恍惚,“我给的?”
他以前这么有钱吗?
不对,小元留着钱不花攒起来干什么?难不成是害怕以后他给不起了?
果然还是不能赔钱,一赔钱弟弟都过不上好日子了。
童大哥一边想,一边收了童希元的转账,把小摊一收,“行,哥这就去联系老朋友,谈生意拉合作,小元你等着,哥绝对不会让你吃苦。”
童希元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只能笑着点了点头,正想说能不能把这个不用了的冰激凌小摊送给他,结果就看见童大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靠过来。
“小元。”他低声说。
童希元忙立正站好,悄声问:“怎、怎么了?”
童大哥斜了一眼梵赫,“他是谁?”
童希元:“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学哥,他人很好的。”
“嗯?”童大哥眉毛一竖,“记住,你只有我一个哥。”
童希元忙不迭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童大哥满意了,把冰激凌小摊车的拉手往童希元手里一送,“给你了,省着点吃。”
然后他背着手,踱步到梵赫跟前,抬着下巴打量起来。
这小子,一开始没看见脸他还以为是女的呢,差点就开始高兴小元找女朋友了。
后来他跟他弟弟说话,此人又一直拿那种让人参不透的眼神瞟他家小元,该不会不是什么好人吧?
小元到底性格单纯,万一被他骗了……
“哥。”
梵赫主动开口打破了童大哥的沉默,他上前一步揽住童希元的肩膀,在童大哥还没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说道:“我和元元是最好的朋友,他哥哥就是我哥哥。这里有十几万,哥先拿去用吧。”
说着,递出来一张卡。
童大哥直接就懵了,他呆呆地接过卡,“那、那行吧,谢谢啊,呃……小梵?”
看来这小子真的只是面冷,实际上人确实挺好的。第一次见面,就因为他是小元的哥哥主动帮助他。
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梵赫勾唇一笑,“不客气。”
他只是不希望他和小学弟之间有太多阻碍。
解开了误会,童大哥心虚地主动提出请俩人吃饭。他吃完饭就带着亲弟弟和干弟弟的沉重期望去忙工作了,而童希元和梵赫在外面玩了一下午才回家。
此时已经下午七点。
两人从电梯上出来,童希元正要摸钥匙开门,忽然听见自家门口有人咳嗽了一声。
刹那间,走廊的声控灯亮了。
“咳咳!”林建华扶着蹲麻了的腿站起来,骂道:“臭小子,咋才回家,你叔快等死了。”
梵赫脸色一变,无奈至极,“不是说了您别来?”
林建华把手中的东西往前一送,“我不来?我不来谁给你这可怜娃子买蛋糕?”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了童希元,以及童希元手里拎着的八寸蛋糕。
童希元还记得他,“叔叔,好久不见,您上次给的腊肠很好吃。”
林建华的腊肠灌得肥肉较多,梵赫嫌弃,就导致有一大半都进了童希元的肚子。
“是你啊,”林建华也认出了他,“我们家茶小子的朋友。”
童希元点点头,拿出钥匙开门,礼貌地邀请他,“叔叔进来坐。”
林建华一边进去,一边用肩膀撞了一下愣在原地的梵赫,打趣道:“行,你也能耍到朋友了,都住一块了。”
梵赫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茶茶的朋友啊,”林建华充耳不闻,走进屋后问童希元,“叔叔能在这多待几天吗?”
童希元:“当然可以,您是学哥的叔叔。”
林建华高兴了,把自己拿来的蛋糕放在桌子上打开,笨拙了折了皇冠就要戴到梵赫头上,“来,我们一起给茶茶庆生。”
梵赫连忙后撤一步躲开了,冷着脸说:“我不戴。”
“你不戴我戴,”林建华把皇冠反扣到自己头上,又开始张罗着插蜡烛,边弄边说:“你这小子,以前给你过生蛋糕还没打开你就跑没影了,今天倒是乖了,是不是觉得你叔千里迢迢过来太辛苦,心疼啦?”
梵赫对他的厚脸皮早已习惯,忍着耐心回道:“隔壁区到这里也就两个小时车程。”
他说完,拉开椅子上童希元坐在自己身边,亲自拆开了童希元买的那个蛋糕,将生日皇冠递过去,“元元给我戴。”
童希元眯眼笑道:“好呀。”
林建华嘿一声,“臭小子,净气你叔。”
三人摆了俩蛋糕,在童希元的敦促下,梵赫倒是像模像样的许了愿吹了蜡烛。
简单吃了几口,童希元便站起来说:“我去做点菜,学哥不爱吃蛋糕。”
“不用,”林建华一把把他按回椅子,“叔来,我跟你说啊,叔叔手艺可好了,想当年,哪次局里庆功宴不去我家吃饭?”
童希元好奇的问道:“局里?叔叔年轻时候做什么的?”
林建华举起手给他看了看虎口上一道长长的疤,“正义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