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润的儿子咧嘴笑了:“还是爹有先见之明,很久之前就修建了密道,儿子才能从密道进来将爹救出来。”
周润偷拿了卫家这么多东西,想着早晚有一天都会被卫家的人发现,便提前跟自己铺好了后路,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穗岁听了这话,心中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虽然守着柴房的人怕是被迷晕了,才能让周润从里面逃了出来,但这父子二人是从密道过来的,护院应该是还没有看到他们。
卫景音带来的护院和打手为了二人的清白考虑,在院子门口守着,距离门口有一些距离,这才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只要穗岁和卫景音呼救,再想办法拖延时间,就能等到护院来救他们。
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穗岁和卫景音浑身紧绷,呼吸都变的急促了几分。
在距离床边还有四五步远的距离的时候,穗岁猛地睁开眼睛,动作迅捷地举起袖箭连着射了两箭。
袖箭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奔周润而去,周润年纪大了,躲闪不及,腿上被射了两箭,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卫景音见状大声喊了起来:“救命!快来人,救命!”
周发慌了,他快走两步过来挥着刀就要朝着卫景音和穗岁砍过来。
距离太近了,袖箭已经用不了了,穗岁抓起床头的自己的发簪,轻轻一旋,露出尖锐的刀刃,用尽全身的力气扎进了周发的脖子。
躲避挣扎间,发簪只在周发的脖子上划了个口子,很快掉落在地上。
周润和周发像两只发狂的野兽,就要掐住二人的脖子的时候,护院赶到了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二人丢了过去,正好砸在二人的头上,二人应声倒地。
卫景音被吓得才回过神儿来,有些喘地说道:“把他们二人送到义庄去,分别送到两个不同的义庄,让他们去做埋人下葬的活儿,我要让这对父子吃一辈子的苦,一辈子都见不到彼此!”
这二人的身契是在卫家的,这一部分的人生死可以由卫家做主。
义庄是埋葬庄子上死人的地方,很是荒凉黑暗,晦气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周润和周发被扭送走了之后,一个护院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小姐,这人想要放火烧账房,被我们抓到了!我们问过了庄子上的人,这人名叫阿常!”
一个穿着布衣的家仆,被护院拎着衣领子,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看卫景音。
卫景音揉了揉眉心,看着他这个胆小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主谋,绝没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她问他:“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那人浑身打着哆嗦:“小的,小的不敢说……”
周润明明已经被关进了柴房,阿常想着以后的工钱不会被克扣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被他鞭打了。
终于可以吃一口饱饭了,可不想才睡下,房门就被周润推开,还拿着匕首威胁他去烧了存放着账本的账房。
卫景音示意护院将人放下,放柔了声音说:“刚才被抓走的是周管事,他是逃出来了,可又被抓起来了,这回他绝对无法再次逃脱了。”
“你不必害怕,只管照实说。”
阿常惊讶万分:“周管事……又被抓了?!这次,真的不会再出来吗?”
家仆突然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主家终于来给我们做主了,周管事不做人,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儿啊!奴才……小的总是被他打骂,他还让小的扮作是太监服侍他……”
卫景音和穗岁对视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
她让人将这家仆扶下去休息,再次关上房门后,穗岁说:“处置了周润和周发,我们还是要小心有些。”
“周润在这庄子里经营了这么多年,肯定还有不少亲信,要想法子将这些人都找出来,连根拔起,免得日后他们伺机报复。”
卫景音点点头,想起方才的情形心有余悸,若不是今日有穗岁陪着她,她八成是要被这两个恶奴给抓住,就算没死也会受很重的伤。
卫景音一脸的感激,她赞叹道:“表嫂好厉害,还随身带着袖箭和藏有兵刃的发簪。而且,方才表嫂射出袖箭的时候,手真的是又快又稳。”
穗岁笑了笑,这都是平时练出来的,这快嘛……是和娄钧一起练出来的,这稳则是白天拿绣花针拿的。
“这都是你表哥给我准备的,这蓝玉发簪是他很早就送给我的,这袖箭也是之前外出,你表哥担心我的安危,亲自教我的,让我有自保的能力。”
那时候,这娄钧亲手做的蓝玉发簪还是托江梓双送给她的,那时候二人之间的关系远不如现在亲密,他连送东西都要假借他人之手。
后来在寺庙的一次自保中,打斗之间这蓝玉发簪的花蕊掉落了一颗珠子,也是娄钧后来补上去的。
卫景音露出羡慕的目光:“表哥对表嫂可真好!”
穗岁拍了拍卫景音的手:“你将来也会遇到一个对你很好的人的。”
卫景音耸了耸肩,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她叹息一声:“但愿吧。”
庄子上没有郎中,卫景音派人连夜去附近的村镇请了郎中过来,给柴房守门的家仆护院还有自己和穗岁治疗了伤口。
穗岁看着自己胳膊上缠绕上的厚厚的纱布;“我这就是破了个皮,不用缠这么多纱布的。”
卫景音很是愧疚:“这次都是我连累了表嫂受伤,郎中说了,这样才能让药粉吸收的更好,不会留疤。”
……
次日,卫景音叫来了账房先生,她看着账本查账,有问题的地方直接问负责对应账目的帐房先生。
这账本上面错误百出,她指着其中的一处,质问账房:“今年的米价竟是和这大前年的米价一样?”
“大前年是饥荒之年,粮食短缺,价格也就贵,可如今存粮如此之多,庄子上怎么还花这么多银子买米买粮?”
卫景音将那账本摔在了桌子上,怒道:“你们吃的是金子做的米粮吗,竟然比侯府采买的米粮还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