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莲出去之后,穗岁坐在窗边休息了一会儿,想尝试能不能走几步,冬莺和冬鹊扶着她,没走几步,脚上还是疼的厉害,她便又坐下来休息。
才喝了两口茶,门房过来说鞠家小姐过来了,穗岁吩咐下人请人进来,同时准备茶水和糕点。
鞠初月带了许多补品过来,见穗岁现在连路都走不了,既担心又懊悔,她问:“你受的伤可好些了?”
穗岁把糕点盘子往她的面前推了推:“好多了,你不必担心,我这伤就是伤到了脚上要接触地方的地方,走起路来有些疼罢了,并没有伤筋动骨。”
鞠初月点点头:“父亲说,这次多亏你发现了那个山头,从里面搜出来不少证据,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谁拿了母钱参与了这案子,只不过幕后最大的那个官员还没有找到。”
“父亲说也是他不好,没有管理好银钱,给你们添麻烦了。”
穗岁握着她的手:“这是哪里的话,朝中的事情我们不说了,交给侯爷他们去处理,你快尝尝,这是厨房新研究出来的杏仁豆腐、玉液琼浆糕和凤梨酥。”
……
淮南王府,娄缙从军营回到书房的时候,看到书桌上花瓶里插着的几支粉红色的花,神色一顿。
他快步走出书房,往偏殿的方向走,走到门口自嘲地叹了口气。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这粉红色的花不是穗岁放的,偏殿里没有她的身影。
他看着空荡荡的偏殿,想着过去的那些时光,心里发堵。
云崖在一旁看着,猜到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试探地问:“世子,这偏殿一直空着,不如另作他用?”
也许这里变了模样,世子也就不会睹物思人了,眼不见心为净。
娄缙沉默不语,里面有穗岁生活过的痕迹,可无论他如何怀念、如何后悔,人都是回不来了。
但是,他还是想要留着这一份念想。
他声音沙哑:“留着吧,王府这么多房间,不差空着这一间,你去找人在偏殿旁边盖一个花房。”
印象中,她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花花草草,想着王府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花房,自从娄钧走后,他那个花圃也没有人侍弄了。
“大哥的院子也还空着,你找人打理打理,大哥的花圃也要继续修剪。”
虽然他们不太可能会回来住了,但是他期盼着,若是将来的某一天他们回来过节,或是愿意回来看望他和父王的话,住在里面也舒服一些。
正说着,门房拿过来一封信,是娄钧写给他的。
娄缙打开信看了一遍,心中说京城出现了假币,在几个山头都发现了私自铸造假币的窝点,娄钧提醒他淮南一带有很多运河,让他注意有没有人在湖中大船上设立作坊,铸造劣质铜钱。
在船上空间大,而且事情一旦败露就可以将所以的东西沉湖,逃之夭夭。
娄缙在收到娄钧的信之前,已经收到了娄绍婉的信。
娄绍婉给穗岁写了信之后,也给娄缙写了信,告诉他假钱一事。
她现在能信任的人不多,也不知道这假币一事究竟都有谁参与其中,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娄缙和穗岁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有能力去解决这样的事情,所以只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们。
娄缙去了书房,将那假银子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这银子和官银不同,呈现“死鱼白,无青白之色”,里面掺杂了铜、铅、铁等廉价金属,是含银量大大减少的伪银。
娄缙问云崖:“之前让你盯着的那几个管理银钱的官员,最近有什么动静?”
云崖说:“属下正打算向您禀报此事,其中的两个官员经常去河上的一艘画舫,那画舫看起来还挺大的。”
娄缙点点头:“盯紧了,暗中派几个人上去看看,若是发现了大量的铜和模具,立刻将人抓起来。”
……
穗岁伤了胳膊和腿,不好下床多走动,整日待在房中也是无聊,冬莺和冬鹊将那话本子上的故事翻来覆去地给她演着,穗岁看的多了也没了兴致,打起了哈欠。
冬莺和冬鹊正想着该怎么逗穗岁开心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丫鬟进来禀报说礼部尚书的夫人方氏、大理寺少卿的夫人秦氏和她的女儿宇文晓登门拜访。
方氏说:“就知道你卧病在床觉得无聊,我们啊过来找你打牌!”
方氏说着,将她自己制作的叶子牌拿了出来,冬莺扶着穗岁坐到了放着软垫的椅子上,冬鹊去端了点心茶水过来。
秦氏很是熟练的从腰间拿出荷包,把里面的碎银子倒了出来,笑道:“喏,今天就带了这么多银子,你们可得让着我,若是银子都输光了,我可是要使小性子了,以后就不和你们玩儿了。”
宇文晓倒是没见过在家中端庄大气的母亲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拿出了自己的月例银子。
几人输输赢赢,到了天暗了下来的时候,方氏和秦氏就准备离开了。
穗岁留她们吃完饭,二人说还要回府上和夫君一起吃,穗岁便让人带了糕点给她们。
除了方氏她们来看过她一回,在侯府养伤的这几天里,穗岁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本打算看看账本看看书,可没看一会儿冬莺和冬鹊就要过来提醒她要注意休息。
她一整天都在软榻上躺着,晚上等娄钧回来了,就是换个地方继续躺着。
娄钧将她抱到床上,今晚并没有折腾她,而是将她揽到怀里睡了。
睡了一会儿,天还没亮就醒了,穗岁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娄钧那张俊朗的面容。
一起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真好。
娄钧因为担心穗岁的身体,睡的也不是很沉,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子里,沉声问:“醒了?睡不着?”
穗岁点点头:“在床上躺了太久,睡不着了。”
娄钧说:“那就陪我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