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拿起筷子,喂着他吃了青菜和酱牛肉,没吃几口,娄钧就说他吃饱了,让穗岁赶紧趁热吃饭。
客栈里气氛温暖暧昧,二人看向彼此的目光算不上清白,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温馨。
可赶往京城的松勤,这一路过的就不那么顺畅了。
远处,松勤日夜奔袭,经历了数次暗杀,终于在宫门落锁前,浑身是伤地赶到了宫里。原本他身边跟着的几个暗卫,也都折损的所剩无几。
梳着男人发髻,脚踩鹿皮软靴,身姿挺拔,神色却略显疲惫的江梓双早已经等在宫门口,将人带了进去。
这一次大皇子病的很重,大皇子的生母皇后娘娘和江梓双一直都没敢合眼,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将人给盼来了。
江梓双看了看松勤的身后,并没看到需要的人,问道:“娄钧呢?”
松勤费力地喘着气,嗓子干的要冒烟了:“主子有人命关天的要事,主子让我先过来送药,先把这药丸给大皇子服下……”
松勤将药丸塞到江梓双的手里,人就晕了过去。
江梓双将人拖了进去,明德殿内,大皇子江梓罡已是奄奄一息,他床边坐着的栾竹神色忧愁。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忙起身走了过去:“可是娄钧来了?”
江梓双摇摇头:“他没来,我先给大皇兄吃药,你去照看一下松勤,他伤的很重。”
江梓双端着热水喂着江梓罡吃了药,渐渐的,他的呼吸平稳了些,手脚也没有那么冰凉了,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看来,娄钧最近调配出来的这还魂丹,效果是极好的。等他来了,找他要了药方,一定要多备上几颗。
……
次日清晨,穗岁几人出了客栈,走到马车旁,忽而瞧见两个穿着素衣、皮包骨头的瘦弱小姑娘正站在马车旁。
二人发丝凌乱,脚上的一双草鞋已经走破了,露出脚趾头,神色憔悴疲惫。
穗岁定睛一看,正是昨日卖身葬母的那一对双胞胎,她惊讶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们是坐马车过来的,而两个小姑娘只靠双腿走过来,若是想赶上她们,这一夜怕是都没有停下来歇息过。
穗岁心里一阵发酸:“可是赶了一夜的路?”
两个小姑娘点点头,指了指门口停着的马车:“我们记住了姐姐的马车,是循着车辙印找过来的。”
穗岁当时给二人钱,并没想着要将二人带在身边,只是想让她们有钱葬母,没想到二人这么小就能做到言而有信,不白拿银子,竟是一路找了过来。
“既然拿了姐姐的钱,我和妹妹生是姐姐的人,死是姐姐的鬼!”
见穗岁变了脸色,那女孩儿舔了舔嘴唇,神色懊恼地说道:“就是,我和妹妹都是姐姐的人,一辈子跟在姐姐身边,伺候姐姐!”
她和妹妹在埕州的路口跪了许久,路过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商队,可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帮她们一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只有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像是仙女一样的姐姐,给了她们钱让她们能将娘亲安葬。
穗岁和娄钧对视了一眼,这两个小姑娘不仅聪明机灵,还知恩图报,知礼明事,可见她们的母亲将她们养护的很好。
穗岁微微弯腰,摸了摸二人的头:“你们叫什么名字?”
二人当即跪在地上:“请姐姐赐名!”
穗岁将二人扶起来,想着她们这个年纪有着对儿时的清楚的记忆,名字必定是父母起的,她不忍心把二人的这一点念想都断了。
“无妨,就用你们原本的名字吧。”
两个小姑娘的眼中都是一亮,二人争先恐后地喊着:“我叫冬莺,是姐姐!”
“我叫冬鹊,是妹妹!因为我们都是冬天出生的,娘说生我们的时候,外头的鸟儿叫的可好听的了,就给我们起了这个名字!”
穗岁在口中喃喃着二人的名字,随即拉着二人到娄钧和松莲的面前:“好,这是松莲姐姐,这是大公子。”
冬莺和冬鹊给二人行礼后便跟着松莲上了马车,一行人往京城赶。
一路奔波,终于到了京城。
娄钧在京城有多处宅院,此番挑选了一个虽然不大但是十分僻静的宅子住下。
娄钧来不及休息,换了一身衣裳就要出府,宫里的情况他不放心,他要亲自去看看。
临走前,他站在穗岁的窗边,对她说道:“按时吃药,养好身子,等我回来。”
……
娄钧进宫后,检查了大皇子的身体,好在明德殿里时常备着解毒丹,在他中毒后的第一时间就服用了解毒丹,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好在性命是保住了。
如今又吃了还魂丹,此刻人已经是没有大碍了,只是身子很是虚弱。
娄钧将江梓罡的手放回到被子里,问一旁的江梓双:“大皇子,怎么会忽然中毒?”
江梓罡对于入口的东西十分谨慎,娄钧特意给他留了能验百毒的金针和银针,而且,明德殿内的饮食都是由他的心腹亲自去做,从来都不吃御膳房的东西。
想毒害他的人,根本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