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跟赵站长一起配合我。”徐娇娇接连指了三个人。
三人里既没有乔敬宁,也没有他的好兄弟付承。
当三人出列,她顺手一画:“让让~”
“弧形包围。”赵站长多嘴。
徐娇娇见人配合,直接去挑零件。
这次,她并没全部分捡,而是先挑出一辆卡车需要的机件。
她挑,让几人送到人群之间摆放好。
能轻易从各处讨要来的垃圾,哪怕被清洗得很干净,矫正得接近出厂,可毕竟是垃圾。
然而,就这些垃圾,这些被在场二十几人翻来覆去观察了好几天的垃圾,却被慢慢拼凑出了形状。
午饭前。
一辆没有车斗的军卡完成。
此处最高领导,何至强亲自检验,卡车很快消失在人群的视野之内。
在众目睽睽之下,徐娇娇洗手掏包,抓出一把芒果干。
直到赵站长提醒,恨不得自己下场的政委汪洋,这才回过味来。
“快到饭点了,徐师你休息一会。”
收回目光的军官将士们,眼巴巴等着她再来一次,结果,她慢条斯理嚼起了芒果干。
离午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半小时时间她能挑不少零件。
“徐师,这时间还早,要不,你给我们讲解下要领。”
人群中,一块头极大,长相粗犷的平头青年开口。
徐娇娇迎声看去,目光却不带一丝情绪。
这货,付承,乔敬宁的好兄弟,好帮。
两人,一文一武,从幼年合作到老时。
上上辈子,他比乔家人更看不上自己。
明明糙汉一枚,却喊着以文服人的口号。
时不时就用他那堪比扩音喇叭的嗓门,教训自己这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生不了孩子也照顾不了公婆乔家愚妇。
刚刚没让他滚已经很客气。
“看到它们,你什么想法?”徐娇娇淡淡地问。
付承转眼看向垃圾堆。
这个问题,实际上他是不用想的。
“···占地方。”他又认真思考了下。
结果并没有不同。
徐娇娇慢吞吞咽下口里果干,脚跟一转,转向机件堆。
“人与人各不相同,长短有差。”
“这些机件,每一样都深刻在我脑海里,哪怕只是一颗螺丝钉,看到它的瞬间,我就知道该把它用在什么地方。”
“如果说组装这事有什么技巧,那就只有天赋两个字能够形容。”
不是她不教,而是你们都没这个天赋!
不止付承脸色僵了,就是汪洋这政委也有些脸热。
在场的,哪个拉出来不是一方强者?!
“勤能补拙,在组装这一方面,我们或许没有天赋,但我们会努力弥补这一短板。”汪洋说。
恰在这时,何团长开着车回来了。
立刻,他带着人围了上去。
“都试一试。”
他看出了徐娇娇的不耐烦。
对组装这事,他还真没信心!
天赋这两个字,他比任何人体会都深。
这些机件,就是他带人清洗修理的!
“动能很好,比前几个月分配过来那一辆强太多。”何团兴奋啊:“先学,回头再试。”
“这都快吃饭了,我们这些大老粗不需要休息,人家小姑娘难道还不用?!”汪洋有些无语,压着声对何至强说。
何至强先是挑眼看了眼徐娇娇,然后摆手让汪洋带着人走。
场地上,很快就只剩徐娇娇跟赵国宝他们三。
他走近,与赵国宝交换了个眼神。
“娇娇,大爹就这么叫你了啊。”咧着嘴,他笑得憨厚:“我跟你汪大爹都曾是你爷爷手下的兵,前几天还跟他见过一面。”
“他呀~可骄傲,说到你时,比讲起当年还激动!你十岁打野猪的事迹,他是说了一遍又一遍,我都能倒着背了!”
提起徐老时,何至强是打心底里佩服,说到那爱炫耀孙女的老者时,他又一脸无语。
明明是这军团老大,明明习惯了严肃。
可面对徐娇娇,莫名有种吾家有女的自得感!
那严肃的脸庞是难得的温和。
十岁时并没打过野猪的徐娇娇,慕然收起萦绕周身的冷冽。
缓缓绽放一抹笑颜。
“何大爹见笑了。”
“什么叫见笑?是见识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虎爷无犬孙,老营长连我们这些粗汉都教育得出来,更别提亲孙女!”就跟是他姑娘似的,居然越说越兴奋。
徐娇娇目光发柔:“来得匆忙,没能准备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在修整房屋,爷爷说,回头打理好了再带我走亲友。”
“什么叫带你走亲访友,是我们该去认门,回头有时间,我带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姐妹,找你玩儿去~”
一向不善言辞的团长巴拉拉直突突,还想从中缓和的赵国宝是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不知不觉地,两人居然都吃起了芒果干。
汪政委开着卡车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哈哈直笑,巴巴嚼芒果干的何团长,赵站长。
“这说的什么笑话,给我也听听。”他凑上前。
赵国宝正想说,吃饭铃声响了起来。
连忙地,他看向何至强。
何团赶紧解散,让人拿碗吃饭。
人群里,一抹视线久久才移开。
徐娇娇却不为所动。
这才哪到哪,有他煎熬的时候···
“走走走,吃饭去,这回我们团可以神气一下了,娇娇,大爹的脸面这次就全权交给你了···”
何至国完全不知道见外了。
汪洋一听这话,连忙也介绍起了自己。
就这么轻松的,徐娇娇喜获大爹两枚!
部队里纪律严明,再来,这个年代,部队伙食可是大多人梦寐以求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吃过特列,都是大锅饭。
终于,在十天后,她完成了最后一部分的有用材料拼凑,歇了个早工。
食品厂的自行车早送来了。
除了第一天,她都自己骑的车。
完事,她看了乔敬宁一眼,推车走人。
赵站长还有事,没跟她一块儿走,她就这么一个人出了部队。
徐娇娇以为,那男人会马上跟上,会想办法找来。
结果,她慢吞吞骑一路的车不见人,她第二天上医院检查不见人,在家等了几天同样不见人!
“这是怎么了?这两天格外焦躁?”徐老有些担忧。
方才踹了板凳一脚的徐娇娇,回过头凝视着他老。
“有什么话你说,爷爷给你想办法。”
“我怀孕了。”她真说了。
说得那叫一个简洁!
徐老:“·····”
就感觉自己突然耳背,没听清楚。
又觉得自己耳朵很好,听得明明白白。
他孙女说她怀孕了。
是在说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