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卫婵的声音,在整个院子下人的议论声中,只有身边的谢怀则能听到。
谢怀则很满意令大人的做事方法,这样一来,不用谢家的下人,就能传到外面去。
孟秋蝉想要踩着他,自己得个好名声,是做梦!
“是。”
“你不会又觉得,我手段低劣吧。”
卫婵摇摇头:“我为什么要同情一个想要杀我的人。”
“不错,她为难你,想要杀你的时候,甚至没顾念你还怀有身孕,你若死了,她不会有半分愧疚,甚至还会觉得痛快,这样的女人,你同情她做什么?”
谢怀则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只是让她丢脸还能暂时让她好好活着,都是便宜了她了。
“你放心,她活不了,谋杀皇室宗亲,是大罪!”
“京城的皇室宗亲多如牛毛,难道每个死的蹊跷,大理寺都管?”
“那不一样,你是我的妻子,大理寺自然要管。”
卫婵没说什么,谢怀则却像个话唠一样:“我原本并不想对她这么无情,在寻到你之前,我就已经要跟她和离,我想到底是因为我的仓促决定,才耽误了她,虽然我没碰她,她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可说出去,并不好听,只要她愿意和离,我愿给她两万银子加上京郊别院和五十亩水田的补偿,她无论以后嫁不嫁人,都能过得不错,她家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卫婵没什么反应,依旧在沉默,谢怀则捏了捏她的手:“你在听吗?”
卫婵嗯了一声。
“可后来,我知道她那样对你,因为她你才跑掉,吃苦受罪,独自一人生下我们的孩子,让我们忍受三年分离之苦,我就不想,让她舒舒服服的离开,凭什么呢?”
凭什么孟秋蝉和离还能拿那么多银子,可他的窈窈走时,连他一个铜板,都不愿意多要。
凭什么孟秋婵即便和离了,也能清清白白,拿着他给的补偿再嫁人,和和美美过一生?
他的窈窈,那些罪,都白受了?
“可我现在,却在怕。”
“怕?”卫婵疑惑,他怕什么,这世上居然有这个人感觉到怕的?
“我怕,你觉得,我太残忍,哪怕对自己的妻子,也不够宽容。”
卫婵是说过,他手段太激烈,动不动就要搞人全家,不给别人留一点退路,他要是当杀手,一定是灭人满门的那种。
但她也只是担心,这种激烈手段会反噬到子孙后代的身上,却也没觉得他有哪里不对。
若不是那些人不长眼,犯到他的逆鳞,他会这么做吗,甚至没气度的为难一个女人?
若孟秋蝉没生出杀她的心思,并且失了理智,居然想偷窃机密信件,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孟氏这个人,很虚荣,她当初嫁给我,就是为了世子夫人的位子,可她想要的,太多了,对于这种人,诛她心的办法,就是扒开她强撑的那层皮,让她彻彻底底丢脸,从此在京城女眷的圈子里,消失。”
孟秋蝉在哭,在颤抖,在求着别人不要开嫁妆箱子。
可令大人铁面无私,是不听的,那些箱子全被打开,里面无一例外,都是石头。
谁家好人家的女儿,陪嫁,拿这么多破石头装银子呢?当初的十里红妆人人艳羡,甚至还说孟家家世虽然不及公府,可为了女儿能在夫家抬得起头来,也是十分破费,十分爱女儿了,这桩婚事,并不算不公平。
如今真相大白,孟家打肿脸充胖子,拿石头压箱做陪嫁,那些零零碎碎的首饰,有一百两吗?
谢家下人在这个富贵窝里呆的久了,都认得好东西,就算是府里的丫鬟,若能做到主子身边的大丫鬟,手里也能有个一两百金,嫁人断不会如此。
孟秋蝉,居然连个丫鬟的嫁妆,都不如。
“思危,不是说,你当初下聘给了一万银子?”
谢怀则颔首:“是,给了。”
公爷连连摇头:“这是什么人家能干出来的事,孟家这不是卖女儿吗?”
谢怀则的亲娘陵阳郡主原本也不够好,是个落魄宗室,除了一个名头,比孟家还比不上呢,可落魄宗室是要面子的,当初谢家下聘的两万银子原封不动都作为女儿的嫁妆带了回来。
公爷那岳父虽然总仗着身份打秋风,可当初成婚,这件事办的一点都没毛病,漂漂亮亮让人挑不出刺来。
大长公主很不满意:“没嫁妆就算了,聘礼不给更罢了,咱们是什么人家,也不会在乎这点钱,可分明什么都没有,拿石头充,到时候一盘嫁妆,她就那点杂碎首饰,传出去还不说咱们家不会养媳妇儿,大老爷们都靠女人的嫁妆过日子,像什么样子!”
这么会算计,孟秋蝉已经全然失了长辈的心,大长公主疲惫抚额:“思危,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件事,我是不管了。”
她敲了敲拐杖,被丫鬟搀扶着进了屋。
令大人按流程清点完,又给她封上,紧接着对孟秋蝉做了个请的手势:“孟姑娘,走吧,这公府,你是待不了了,还有谋害皇室宗亲一案,过几日会有大理寺传召,这几日,你是不能出京的,一旦出京,会被认定是畏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