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眉心，觉得“五酉”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人家还会“影分身”。
我跟小青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知道了《拾妖纪》的奥秘。
对于小青来说，“拾妖纪”自成一界，里面的灵气要远比外面真实世界浓郁太多了。
对于修行而言，可谓是一日千里。
于她而言，好处虽多，弊端也有，那就是她已经完全被封印在了石碑之中。
她和石碑算是绑定的共生关系，如果我不点头，估计永远都无法再获自由。
对于自由，她没太多渴望。
相反，她觉得石碑是她的归宿。
她活着的时候，就命不由己，到处被人欺凌，如今变成了妖煞之身，有个安身之所，她反而觉得十分满足。
她能这么想，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没想到她因怨气而生，就因为被《拾妖纪》给收录了，怨气就被消弭掉，转变了她的念头，这宝贝倒是很符合我师父之前说的，这就是我的《功德簿》啊！
不过小青也告诉我，《拾妖纪》虽然自成一界，但是并不完整。
她能感觉到残缺的那个世界，但是去不了，有一股无形的屏障在阻隔，不过之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周围看热闹的灵体看了一会儿，发现小青虽然可怖，却没有表现出来想象之中的恶意，也就陆续离开。
我问小青，如果没有我在，她会不会把这些灵体统统吃掉。
小青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告诉我：“就算没有老大在，我也不会那么做，他们都在挂念自己的亲人，青儿也想有人挂念~”
在走廊里坐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大夫终于做完了检查。
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大夫兀自嘟囔着“奇怪”，就连身后的小护士们都面色古怪。
我拉住一位胖乎乎的小姐姐，问她李老师什么情况。
她告诉我，病人很虚弱，但是各项指标却恢复了正常，现在她要把病人的血液拿去做一下化验，看看什么情况。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更加放心了。
这时候，阿姨也从病房出来招呼我进去。
我跟着阿姨走进病房，李萌萌见我回来，眼睛一亮，转头对她妈说肚子好饿，想喝口热粥。
她妈一听高兴极了，嘱咐了几句，连忙拿着饭盒去食堂打粥。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李萌萌，她终于开口问我：“陈默，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答道：“李老师，我就是普通人啊，让你不怎么省心的学生呗。”
“不，你不是普通人，”李萌萌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虽然醒不过来，但是我能‘看到’。一开始我还觉得那是个噩梦，但是刚才我跟我妈求证了一下，果然全都对得上。这说明，那不是噩梦。”
“那你要这么说，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这人吧，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把我的故事跟李萌萌简单说了一下，李萌萌听得如痴如醉，两个眼睛里噼里啪啦的往外冒小星星。
她看着自己浮肿成猪蹄一样的手，激动的问我：“陈默，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能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她让我问的，自然就是小青。
她是亲眼看到小青帮她把煞毒给清除掉的。
所以，在她的心里，小青这个会飞的人头虽然可怕，但是也挺亲切的。
我看向小青，小青告诉我，剩下的就是大夫的事儿了，她无能为力。
至于什么时候能消肿，那得看大夫的水平。
我如实转达，李萌萌听后稍稍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小青无所不能呢。
听了这话，小青也笑了，跟我吐槽道：“青儿哪有那个本事呀，如果有，那青儿就不是妖煞了，青儿就成妖仙了。那得修多少辈子呀，青儿是没啥希望了。”
她这话我算是听明白了，鬼神也不是万能的。它们想要获得某种能力，也没办法轻而易举的达到，是需要努力“修行”的。
由此能看出来，干啥都不容易，鬼神如果不学习，那也就是个最底层的“街溜子”。想要出“妖”头地，除了努力，别无他法。
我把我的总结跟李萌萌一说，她也认可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开始教训起我来。
就在她精神头十足教训我的时候，她妈打好了南瓜粥回来，看到她在“训”我，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刚好点儿就开始训学生，这孩子多好，尊师重道的，学习好不好不重要，品质好才最重要。”
李萌萌吐了吐舌头，顶嘴道：“就因为他品质好，所以我才希望他学习也能同样出类拔萃，做个更好的孩子！”
“品质好，学习好，都不如身体好，”我笑着对李萌萌说：“老师还是好好休息，安心养病，争取早日康复，咱们班的同学可都盼着您呢。”
“你瞧瞧，这孩子多懂事儿，”阿姨笑盈盈的给李萌萌喂了一口粥，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李萌萌摇了摇头：“不好吃，不如您做的，我想吃您做的皮蛋瘦肉粥，要多放香菜的。”
“那……我现在回去做？”阿姨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让你王叔叔过来照顾你，我回家给你煮粥去。”
“不要，”李萌萌微蹙眉头，又看了我一眼，说：“让陈默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不要让王叔叔来。”
阿姨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孩子，你忙不忙，你要是不忙的话，那就替阿姨照顾萌萌一会儿？”
“我不忙，今天放假，”我笑着回答道：“阿姨您放心，我能照顾好李老师。”
“好吧。”
其实李萌萌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她妈回来的太快了，她还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就比如，她想请小青出手，帮她妈也解一下毒。
她要不说，我都忘了她妈也被“五酉”给叮过。
这对小青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挥了挥手，小青便“飘”出病房，追着她妈解毒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我们俩，李萌萌忽然开口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陈默，你说，如果我死了，会不会也能变成小青那么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