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纪菩月眼泪纵横,不知怎么的,doris鼻头一酸,总觉得心中像是承载着沉甸甸的委屈。
纪菩月手下移,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拉到阳台边的藤椅上坐下,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安静地地看着她,拍着她的手。
谢凌青在一旁陪着纪菩月说了一些话,后者像是恢复了一些精神,竟然还能主动问起谢凌青的情况。
“爷爷被安排治疗安排得很好。”
由于谢凌青病情的突发,谢家上下决定对纪菩月暂时保密,万一谢凌青发生了点什么意外,唯恐她再承受不住,因此只告诉她,谢凌青在接受健康调养,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
纪菩月放心了,随后重心关注点便转移到了doris和两个孩子身上。
经过这段时间和谢凌青的相处,aanda和eleanor对于这种装别人曾孙的事情已经相当熟练,一口“曾祖母”叫得干脆又毫不迟疑。
纪菩月眼里浮现了点笑意,让佣人端来搞掉,握着她们小小的手感慨万分,仔细地端详起他们的相貌来。
“眼睛像你,嘴巴也像,但鼻子像寒霆,又高又挺,将来肯定好看。”
原本听到前半句还保持微笑附和的doris在听见后半句之后,笑容僵了一瞬。
她的孩子怎么会像霍寒霆?
但她目前的身份扮演是顾晚颜,只好点头称是。
“是很像。”
一旁的谢清和眼神落在两个小侄女身上,带着探究之色。
之前他一直没有问过,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不过之前在车上听doris的意思,她似乎有丈夫。
如果真是这样,我一时之间,他对霍寒霆倒是充满了同情。
doris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纪菩月也没在孩子究竟像谁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转而问起她这几年的生活,听见她取得的成就后,连声夸赞。
“你母亲乐器中学得最好的也是钢琴。”纪菩月眼神露出追忆之色,“有时候得了一段灵感宁可把自己泡在琴房里整整一天。”
doris耐心地听她说着过去的事,甚至最后老太太兴致来了,带着她走进楼上的琴房,那里摆放着一架老式钢琴。
老实说,doris弹奏的钢琴大多由名家定制,是华丽与奢侈并存的三角架钢琴,但这架钢琴却是纯实木的进口钢琴,虽说年代久远了,但保存完好,岁月仿佛在上面停驻了一段时光。
纪菩月已经记不清上次弹奏钢琴是什么时候,好像自从女儿失踪之后,她就很少再碰,今天再弹奏,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钢琴虽然久远,但是音色仍旧相当漂亮,在纪菩月手下弹奏出一连串叮咚声响。
“你来试试?”
老太太含笑看着她doris也没有推辞,在琴凳上坐下来后,弹了一曲温柔小调。
谢清和倚靠在门边静静地聆听着,这种轻松的时候自从五年前开始便已经几乎不曾出现在谢家了,更别说纪菩月脸上这么明显的笑容。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公司来事了。
谢清和看了相处愉快的两人,随后悄悄地离开了这里,跟佣人打了个手势示意照顾好几年的两人之后便离开了。
纪菩月和doris谁也没发现他的离开,沉浸在钢琴与阳光的怀抱中。
“你的琴声风格比你母亲的更温柔更绵长一点。”
彼时的谢如璧不过才二十出头,她被娇养着长大,无忧无虑,是名满帝都的谢家公主,琴声里也充斥着一股刻进骨子里的温柔与娇俏。
纪菩月总是常常怀念起那个时候,她坐在花园旁的梨花木椅子上,谢如璧弹琴给她听,只是这样的日子到底一去不复返了。
“你母亲后来弹琴的风格有没有什么变化?”
纪菩月从记忆中挣脱出来后忽然问起她这个问题。
doris眼神微凝,这还是谢凌青和纪菩月问起有关顾晚颜才知道的事,她眼神微地看向门口,哪知那里却空空如也。
谢清和不在。
doris心中一时有些慌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晚颜母亲的事会开问她,只勉强扯开嘴角道:“她的风格没什么变化,还是很温柔。”
“那就好。”好在纪菩月似乎也没有要深入探究的意思,只是怀念地道,“只要琴声没有太多变化,她就应该没有吃太多苦。”
最起码在走之前没有吃太多苦。
“对了。”纪菩月拉着她的手,“你母亲的遗物都被送回了谢家,你当年出事,后来一直没回来,恐怕还不知道吧?”
doris一怔,手被纪菩月拉起,带着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显然是纪菩月的卧室,里面的装潢很简单,博物架上摆放着插花和一些小玩意,应该是佣人放上去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纪菩月走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笔记本,抬头又看见摆放桌子上的相框之后立刻便笑了。
“这是你和你母亲的合照,当时从郊湖旁的公馆中翻找出来。”
她拿来给doris看,后者接过来。
玻璃后一女人和一个少女相拥正温和地看着她,女人四十来岁的年纪,却不见一点老态,眉眼温柔端庄,仍然可见年轻的美貌之色,她身旁的少女透着一股娇憨之色,眼眸笑得弯弯,灿若繁星。
两人似乎是在一处大学校园里合照,背后的湖旁竖着一块石头,上书:百年树人。
这是她看见顾晚颜的正面高清照,那张脸的确跟她很像,虽说18岁的年纪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能够看见日后的明媚可人。
“还有这本日记。”
纪菩月拿着,神情又黯淡起来,doris忙道:“这本日记怎么了?”
纪菩月收敛起情绪,惊讶道:“你没看过吗?”
doris借助笑容掩饰过去,摇了摇头。
纪菩月把日记递给她:“拿过去看看吧。”
doris接过来,日记很厚,翻开纸张泛黄,她一页一页地看过去,里面记载着对女儿成长的喜悦和一些日常,直到她看见后面几页日记。
里面记述了她对外人污蔑自己抄袭而感到的无奈以及会为了女儿继续活下去的愿望。
doris盯着瞧,眼神逐渐有些恍惚,脸色渐渐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