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眸中精光一闪:“是霍家的事?”
姜柊没否认。
叶清皱眉:“那为何不去找霍老爷子或者霍先生,由他们做决断也是一样的。”
毕竟都是霍家的主人。
“咳咳。”姜柊咳嗽两声,含糊其辞,“这件事只能让霍董来决断。”
他清楚得很,如果告诉霍家的其他人,恐怕等霍寒霆回来,顾晚颜渣都不剩了。
叶清皱眉,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姜柊此刻也纠结得很,他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跟霍寒霆说这件事,受到刺激说不定会让伤势加重。
但电话那头的叶清却忽然听见了病房里的动静。
“叶清。”
声音沉稳有力,不见半点受伤的模样。
叶清拿着手机走进病房,见霍寒霆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正在翻阅资料。
“姜柊有事要跟您说。”
电话另一头还在犹豫要不要汇报的姜柊:“……”
他僵了一会儿后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
斟酌了一下之后,他刚要开口,却被霍寒霆一句话给震得左右为难。
“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晚晚。”
上次她出个车祸都哭得稀里哗啦,现在知道他中枪了,指不定又担心了。
霍寒霆唇角微翘。
“霍……霍董。”
箭到弦上不得不发,姜柊硬着头皮开口:“昨天太太打来了一通电话,说有个朋友等在云城碧海花园门口要进去找人,后来通过碧海负责人打电话给物业之后就放人进去了。”
霍寒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唇角渐渐压平,瞳孔漆黑如墨,薄唇轻启:“云城,碧海花园?”
他知道姜柊不会无的放矢,这种小事不会来汇报给他,只可能……
他搭在电脑键盘上的手缓缓收紧。
“是,后来经过监控查实以及辨认,确认那人是太太。”
接下来才是重点,姜柊深呼吸一口气道,“她要找人,但是据物业总经理反馈,太太从业主信息里调出了……”
他两眼一闭:“调出了纪修竹的信息。”
叶清不清楚姜柊跟霍寒霆说了什么,只是男人周身的气势迅速地阴沉下来,眸中聚集起风暴,但他声线极为平静,缓缓吐出三个字,
“还有呢?”
“纪修竹住在16幢,之后太太走进了那幢楼,楼道里的监控因为要升级因此卸下了,不过……”
姜柊深呼吸一口气,“狗仔很清晰地拍下了两人是坐着一辆白色法拉利一起出来的。”
“咔嚓”一声。
姜柊心神一抖,觉得似乎听见电话那边有什么东西被掰断了。
然而霍寒霆却没有任何动静,依旧压抑着声线,如同自虐一般地问道:“还有?”
这种压抑掩埋的冷漠,姜柊最熟悉不过。
压得越狠,反弹释放的怒火就越厉害。
他有种预感,顾晚颜这次是真的玩脱了。
叹了口气,他接着汇报:“根据狗仔的摄像记录,之后纪修竹送太太去了酒店,自己则前往了云城体育中心参与演出。但是凌晨两点多时,太太从酒店里出来,孤身到了酒吧里,搀扶着纪修竹出来,两人最后进了凯越酒店里……”
姜柊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道:“一夜未出。纪修竹于上午10点多从酒店离开,随后不久,中午11点多太太也从酒店里离开。”
手机那段久久未曾传来声音,姜柊叹了口气接着道:“狗仔那边我已经处理干净了,保证不会有任何风声传出来。”
这句话话音刚刚落下,“啪”的一声,通话便突然结束。
叶清看着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又看了一眼面色阴沉骇人的霍寒霆,不明白姜柊到底说了什么让一向喜怒不辨的小霍爷如此震怒。
整间病房里盘旋着低气压,霍寒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低沉克制的声音中是潜藏的杀机。
“纪修竹。”
之前他不清楚顾晚颜的身份,那些心思以及行为他可以一概不究,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顾晚颜是他的妻子,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当他是个死人吗?
两分钟后姜柊手机里打进来了一个电话,只是还没等他接通就挂断了。
霍寒霆脸色阴冷,挂了电话后眸光阴晴不定。
明目张胆地封杀纪修竹不是一个好办法,本身之前纪修竹和顾晚颜就传出来过绯闻,这样大张旗鼓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猜想他们两个确实有一腿。
虽然这个“确实”也的确快落实了。
霍寒霆眼神冰冷,半晌后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不是熟悉的电话号码,但却来自荷兰,顾晚颜接到这个电话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霍寒霆。
她脸上露出笑容,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喂,怎么又给我打电话啦?”
顾晚颜语气轻快,听着像是抱怨但底下藏着的甜蜜都快溢出来,是专属于恋爱少女的娇嗔。
但霍寒霆如今满脑子都是她去碧海花园找纪修竹,两人一同进了酒店,一夜未出,听着这句话像是不耐烦的质问一般。
他低低一笑,眸中聚着冷冰冰的锋锐:
“怎么,你想谁给你打?”
顾晚颜隐隐觉得霍寒霆似乎有点不太对,她被这句话刺得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才好。
但霍寒霆似乎也没想让她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顾晚颜瞥了一眼熙熙攘攘的机场,咳嗽一声,“我现在在荣城呀,怎么了?”
她的确在荣城机场,这么说也没错。
霍寒霆瞬间听出了她的心虚,语气愈发地冷漠:“澄澄呢?让他接电话。”
“澄澄在妈那里,我现在在外面。”顾晚颜歪了歪头,“等我回去在让他给你打回去吧?”
在外面……
霍寒霆缓缓捏紧了手机,眼眸深沉,
“晚晚,你这两天都在荣城吗?”
只要她说一句不是,坦荡荡地告诉他她去了云城,他就相信她。
这件事就此揭过。
顾晚颜犹豫了一瞬,容英韶的话响在耳边,她似乎应该告诉他母亲遇害这件事的,但将自己的仇恨划分给另一个人,真的好吗?
她之前听到荷兰出了大问题,怎么能再来为她的事烦心呢?
这件事还是等调查得有眉目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