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颜抵达荣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司机老宋来接的她,路上跟她简单说了两句这两天的事,但她昏昏欲睡,磕在椅背上睡着了。
抵达万凰庭的时候,老宋看着后排睡得正香的少夫人有些发愁,他站在车门前踌躇着要不要将人叫醒。
“怎么了?”
身后穿来低沉的声音,老宋心中一凛,忙侧过身:“少爷,少夫人睡着了。”
天冷露水重,霍寒霆披着一件大衣出来,他拉开车门,借着房子中透出来的光将那一张脸看得分明。
呼吸轻缓,樱粉色的唇微张着,睡得正熟。
霍寒霆弯身抱她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将动作放轻,但即便这样还是无可避免地将女孩给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下颌精致的线条和那双湛黑如墨的双眸,无意识地喃喃一句:“寒霆?”
男人垂首看她一眼,将她抱得更紧:“嗯。”
听见这一声应答,顾晚颜像是安心了,往他怀里缩了缩,又阖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霍寒霆顿了顿,抱着她继续往家里走去,张嫂看见了,有些担忧地围过来,见人只是睡着了,才放下心来,叮嘱道:“少爷,你到时候给少奶奶换上睡衣吧,她睡得舒服点。”
睡衣?
霍寒霆将人放在床上后才后悔自己刚才一时随声应得太快。
顾晚颜身上的大衣好脱,但里面的针织裙要怎么办?
睡熟的女人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像条砧板上的鱼,被人从头逡巡到尾,琢磨着该怎么料理。
霍寒霆目光停留在她裙摆,针织裙想要脱下来肯定得从下往上脱。
简单分析后抓住了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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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颜迷迷糊糊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昨天不是才从机场回来吗?
零碎的记忆片段涌来,她伸了个懒腰,一脚踢开被子,然而这一踢就发现自己身上还换上了睡衣。
她睡得这么沉,谁给她换的?
仔细一想,不由得暗喜。
顾晚颜垂死病中惊坐起,掀开衣领往里瞧了瞧,期待过后是无尽的失望。
叹了口气,顾晚颜认命地去了浴室,下楼时见张嫂在忙活早餐,澄澄因为她不在家,被送去了老宅,但霍寒霆居然也不在。
她随口问了句:“张嫂,寒霆呢?”
“少爷去公司了。”张嫂乐呵呵地道。
这才几点?
顾晚颜有些诧异,霍寒霆比往常提早了将近一个小时去公司。
不过也许是公司有事也不一定,顾晚颜没有做过多追究,在张嫂端上来她的早餐时,她道了声谢:“谢谢您,还有昨晚帮我换睡衣的事,也谢谢您!”
张嫂有些诧异:“少夫人,您的睡衣是少爷换的,我没有帮忙。”
“哐当——”
银勺掉落的清脆声在大厅中格外刺耳。
“我身材哪里不好了,腰不够盈盈一握吗?难道不是魔鬼身材吗,我都晚上都做到这地步了,他居然就只给我换了个睡衣?”
顾晚颜在房间里愤慨地走来走去,冲着电话那头不断地发出灵魂三连问。
“顾晚颜!”容英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再大点声,我们整个事务所都知道你没穿衣服在你老公面前,他也没碰你一根手指头!”
有时候她都匪夷所思,顾晚颜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以前的帝音高岭之花去哪了?
“你现在就像个觊觎黄花大闺女的痴汉!”容英韶冷笑一声,“让霍寒霆知道了你这副样子,他铁定后悔娶你了。”
“你以为我愿意?”顾晚颜沮丧地坐在床上了,“他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我根本摸不准他的心思,要是他愿意碰我,说明什么,他心里肯定有我,那我不是正好表明我喜欢的心情。”
“你可拉倒吧!”容英韶嗤之以鼻,“你那是喜欢?你那是馋他身子了!”
顾晚颜被这番言论震惊了,脸皮腾地一下就红了个彻底,立刻反驳道:“你瞎说什么,少看点电视剧!他一天到晚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我连他几块腹肌都不知道,什馋不馋的,别胡说!我这是正经喜欢!”
容英韶半点也不相信,给她出主意:“你干嘛非得等到他来主动,你可以霸王硬上弓啊,然后说不定他就对你表达了喜欢之情,这不就结了!”
“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顾晚颜再一次被她的馊主意震惊了,“我可是个正经的女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万一他狠狠地斥责我不知廉耻,我干脆拿个绳子吊死算了。”
以霍寒霆那夏天还要穿衬衫,且从不捋袖子的严谨老干部,两个人幻想了一下,发现他冷着脸斥责顾晚颜不知廉耻,寡廉鲜耻的模样还半点不违和。
“那你慢慢熬着吧。”容英韶有几分同情,“不过与其等着霍寒霆主动找你做这种事,不如你去好好了解一下霍氏如今的工作,我看他还是对这个兴趣大一点。”
顾晚颜往床上一躺,翻了个身:“行了,别扯这些不正经的,我问你,那个魏尚你问晏律师了吗?”
“晏律师今天不在。”容英韶皱了皱眉,“不过路景焕那里传出来了一点消息,这个魏尚是帝都魏家的人,他有个叔叔在中央那边,叫魏高杰。”
魏高杰?
顾晚颜蹙了蹙眉:“这么说,这次案件能出这么大变故是因为他?”
“这个不确定,也有可能是魏尚直接跟滕春岚对接的。”容英韶犹豫了一会儿后道,“或者你可以问问你们家霍董,霍家肯定对这一块比较清楚。”
一来霍家有自己的情报网,他们肯定知道一些秘辛。二来,霍家屹立百年,可以说见证了一段历史的更迭,关系网一定四通八达,说手眼通天也不为过。
顾晚颜思忖片刻后点点头:“好,等他回来,我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