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颜眼神一凌,她深呼吸一口气,从沙发上起身:“妈,我出去一趟。”
周茹警惕起来:“你去哪?”
“我去一趟公司。”顾晚颜提起包就往外冲,“想起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周茹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就看见人不见了踪影。
顾晚颜慌里慌张地开着车往公司走去,顺势拨通了霍寒霆的手机。
电话立刻接通。
“晚晚?”
熟悉的声音传来,顾晚颜定了定神:“你现在在公司里吗?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一下子安静了很多:“一定要现在?”
顾晚颜斩钉截铁:“一定要现在。”
半个小时后,顾晚颜坐在了霍氏的总裁办公室里,对面是一身整齐的霍寒霆,尽管他面容仍然沉稳镇静,但仔细看还是能窥出一丝疲倦。
“顾小姐,您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姜柊有些无奈,他并不认为顾晚颜真有什么重要的事,“霍董本来有一个会议要开,为了您一直推迟到现在。”
顾晚颜咬了咬唇,她看了一眼姜柊觉得这人跟了霍寒霆这么多年应该值得信赖。
霍寒霆瞧出了她的意思,转头叮嘱助理:“去泡两杯咖……茶过来。”
姜柊看了顾晚颜一眼,点点头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你想说什么?”霍寒霆看着她,目光幽深。
顾晚颜深呼吸一口气,严肃地看着他:“那个e,背后还有其他人,那个人表面上把章正初推出来做代言人,其实自己躲在了暗处操纵一切。”
霍寒霆目光一凝,定定地看着顾晚颜久久未动,他眼眸是纯黑色,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时候,像是要把一个人都看透。
顾晚颜第二次被他用这种眼神注视,第一次是她刚刚重生过来,说要“对他好”的时候。
顾晚颜咬唇:“你不信?”
霍寒霆仍旧盯着她,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而是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顾晚颜一愣,她光顾着想要叮嘱霍寒霆小心,却忘了要怎么跟他说这个消息的来源,这件事在前世是网友和一些大佬的猜测与分析,如今刚出茅庐的e,可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不然你觉得为什么e会有一个亿的注资。”
霍寒霆沉静地道:“章正初手上有霍氏36的股票,尽管霍氏股票如今下跌,但他售卖了05,也足够注资。”
顾晚颜无话可说,她咬咬牙:“反正你信我,最好是跟这家新公司井水不犯河水,但那位章先生那天的话怎么看都像是对你有意见,所以你最好还是要早做打算。”
如果说e是无辜的,与霍氏毫无关系,那她说不定还很有乐趣再看一遍它的崛起,但很明显它是踩着霍氏上位的,而且人才也是从霍氏带走的。
如果说这是霍氏的一场危机,那么这些人就是釜底抽薪的小人,她劝霍寒霆早做打算也是在情理之中。
霍寒霆垂眸:“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顾晚颜有点郁闷,觉得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又不好耽误他的会议,只好站起身愤愤不平地道:
“我劝你趁早整垮e。”
刚刚开门踏进来的姜柊听见这句话,盘子差点没端稳,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顾晚颜,看着人朝着门口走过来,下意识地给人让了一条道。
瞅着人走远,姜柊胆战心惊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犹犹豫豫地问:“霍董,顾小姐这是……”
“走吧。”
霍寒霆隔断话题,率先迈步向外走去,脸上挂着一丝冷意,“想必那些人也一定等急了。”
这次的会议室尤其纷扰,刚刚走到门口便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激烈讨论声,霍寒霆饶有兴趣地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收敛起表情推门进去。
会议室一刹那的安静,大大小小的股东围着桌子坐满,一双双眼睛盯着迈步进来的年轻男人,全都保持沉默。
霍寒霆在首位上坐下,有沉不住气的率先开口。
“霍董,霍氏这次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自从霍寒霆接手霍氏以来,他们一路享受着霍氏的红利,享受着节节攀升的喜悦,享受着他人的奉承,陡然地摔落下来,许多人都无法接受。
“霍氏之前就有很大的问题,这次东郊的项目看上去亏损一下也没什么,但是它却断了霍氏的资金链,如果再找不到融资的话,那么霍氏将难以为继。”
霍寒霆抿唇,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无力从心。
底下瞬间炸开了锅,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之前尚还如日中天的霍氏居然即将面临破产?
“你们可以翻翻之前放在桌子上的资料,里面记录了霍氏一路至今的亏空和状态。”霍寒霆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众人这才注意到面前的资料夹,之前只顾着讨论,只有少数人才去翻了翻。
迟疑了一会儿后,所有人都抽出资料夹中的文件看了起来。一时间,会议室里静得只有翻页声。
这些人越看脸色越难看,连几个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的大股东都神情凝重起来。
霍寒霆将所有人的反应她看在眼里,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桌面,不紧不慢。
散会后,姜柊跟在霍寒霆身后朝着办公室走去,瞥了一眼身后的人群,低声说道:“霍董,都已经准备好了。”
男人轻轻颔首,面容冷峻如冰。
当天下午,霍氏开始裁员,原本已经认定自己拿到铁饭碗的员工人心惶惶,有一部分已经选择了主动离职。
翌日,股市上出现了大量抛售霍氏股票的画面,不少霍氏股东纷纷选择了减持股票。
而同时有两股力量开始慢慢地收集散股,他们像是躲在阴影之中的贪吃蛇一般,一点一点蚕食着这些股票。
“霍董,已经购进了1200多万股,不过好像有人也在秘密收集。”
姜柊盯着电脑,眉头皱了皱。
“他还有闲心来插手我的事。”坐在软椅上的男人眼神冷漠,锐利如刀,“希望他有命拿才行。”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的路虎奔驰在高架桥上,一身红褐色的长袍的男人靠在后座闭目养神,手上把玩着两枚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