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豪门圈子里各玩各的夫妻可不少,众人的眼神便显得有些微妙起来。
“邢小姐,你问这话不是多余吗?”顾晚颜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了孩子之后,我人就胖了一些,再戴之前的戒指就有些紧,长期戴会影响血液流通,但我又舍不得换,寒霆心疼我,就让我干脆别戴了。”
其实那只戒指从霍寒霆买回来,就被她扔进了抽屉里,再也没见过第二天的太阳。
她笑眯眯地从脖子里扯出了一根细细的银链子,最底端一个铂金钻戒熠熠闪光:“所以我就把它戴在脖子上了。”
邢梦儿咬牙切齿地看向顾晚颜,后者盈盈一笑,嘲讽技能ax!
两人在众人恍然大悟的笑声中目光相撞,空气中仿佛都有火花在噼里啪啦地燃烧。
邢梦儿昏了头:“那霍大哥为什么不戴?”
顾晚颜唇角的笑容僵了僵,她出门时只想到了自己不戴戒指可能会被他人胡乱猜测,但却没想到霍寒霆。
众人目光落在了男人身上,后者静了一会儿,从西装内袋中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摊开手,一枚打磨精湛的铂金戒指正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我的在这里,她不戴也不许我戴,”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顾晚颜,眼神渐渐地柔和下来,唇角弯起一抹浅笑。
“我当然是听我太太的。”
男人眼底的温柔缱绻像是一阵柔和的风将她密密地裹住,顾晚颜霎时失了神,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这也太犯规了!
霍寒霆不常笑,总是冷淡着一张脸,身上常年弥漫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但此刻他眼神温柔,唇角带笑,仿佛天光乍现,花海翻涌,世界一下子便明朗起来。
这谁顶得住!
别说顾晚颜忘了回神,就是周围其他的人也一阵诧然,几时见过霍寒霆给人这么好的脸色,可见这位霍太太在他心里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众人当下便纷纷贺喜,
“霍先生和霍太太感情真是好啊!”
“可不是,小两口一看就伉俪情深!”
数不清的赞美和祝福纷纷涌来,顾晚颜也不论是真心还是奉承,笑眯眯地照单全收。
但这些话听在邢梦儿耳朵里,无疑是像一根根银针似的,扎得她身上到处都疼,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她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意气风发的顾晚颜,转身就想走。
顾晚颜余光扫见她欲要离开的背影,唇角微翘:“邢小姐,这么关心嫂子的戒指,是不是自己也想戴了?不过我上次听婆婆说邢夫人有意想要给你介绍一位青年才俊,好像被你拒绝了?好歹先去见一见再拒绝不迟呀!”
注意到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隐隐的有些不对劲,邢梦儿有些慌了,她涨红了脸反驳道:“你别胡说!”
但这副急欲争辩的模样对比起顾晚颜一脸微笑纵容,就仿佛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急着想要遮盖自己那些隐秘的心思一般。
顾晚颜叹了口气,一脸宠溺:“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整天跟在你霍大哥后面转,小心嫁不出去哟!”
周围的这些贵妇哪个不是人精,从刚刚聊天就能看出来邢梦儿对霍寒霆的心思,不然也不至于会打趣两人。只是那是建立在男未婚,女未嫁的基础上,现在知道霍寒霆已经结了婚,那邢梦儿那些心思就不一样了。
身穿富贵,但这些贵妇最厌恶的便是那些试图一步登天的小三,此刻看向邢梦儿的眼神便有些不屑起来。
邢家说是跟霍家世交,但在衰落下去后也不知道跟霍家差了多少个档次,也就是霍家念旧,才能让邢家借着以前的情分跟着捞好处,如今竟然还让这邢家小姐生出了些想法。
邢梦儿到底脸皮薄,被异样的眼光看待着,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后她捏了捏手心,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嫂子说得是,我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
“不舒服?”顾晚颜一脸关切,“经常给我看病的家庭医生也在这里,不如让他给你诊治一番吧?”
“不用了。”邢梦儿盯着顾晚颜,像是恨不得将她给吞了,“还是留着给嫂子好好治病吧,拜托替我跟伯母说一声,我先走了。”
她特意强调了“好好治病”四个字,踩着恨天高便穿过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这就走了?
顾晚颜遗憾地挑眉,回转过来头时,一位贵妇看不过眼感叹道。
“霍太太真是善良!”
也是养在深宅里不谙世事,这都被情敌找上门了,还丝毫未觉地规劝对方。
顾晚颜坦然地接受。
一旁围观了整个过程的男人差点一口酒吐了出来。
“她善良?没看见邢梦儿都快被气吐血了吗?”
秋立槿从口袋里抽出手帕,不动声色地擦拭西装上被喷到的酒雾,微微一笑:“你要是再把这种恶心的东西弄到我的衣服上,我就把你的头沁到酒缸里。”
他说话声音平缓淡和,甚至隐隐带着笑意,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在好脾气地拜托他。
男人讪讪地放下酒杯,往旁边移了两步。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顾晚颜变化可真够大的,她以前不是都不屑于跟霆哥出席宴会吗?听听刚才那一声老公,啧啧啧!”
秋立槿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低头抿了一口酒。
宴会厅里的众人还在围着顾晚颜聊天,实在是这位突然出现的霍夫人太令人好奇,她就像是一个谜,引人众人想要不断挖掘。
“不知霍夫人出自哪一世家?”
能跟霍家结亲的,必定也是出名的门第,只是荣城似乎没有姓顾的豪门。
后方一直伫立着的一个中年男人,迟疑着出声道:“不知道霍夫人与杭城的顾家有没有关系?”
杭城顾家?
顾晚颜神色一僵,脑海中不由自主地翻映出那些刻意令她封存的记忆,像是已经结痂的伤疤被人掀开了一条缝,依稀可以窥见底下的血淋淋。
她猛地拽紧了霍寒霆的衣服,后者面色一沉,看向方才开口的男人,缓缓道:“诸位想多了,我与我妻子是自由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