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种事，是我们谢家对不起你，作为阿晏的兄长，我诚恳地向你道歉。”
谢桉把准备好的银行卡递过去，语气真挚：“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知道钱不能弥补你，但除了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能送什么，希望你能收下。”
那天晚上，他根本没信谢晏的话。
当晚他就找人调查雪枝，这一查才知道，她能上大学，能考到a市有多不容易，好赌的继父，偏心的妈，高中连学费都给不起。
进入大学之后更是一心学习，为了奖金参加各种比赛。
如果雪枝真是个虚荣的人，她完全不会活得这么辛苦，这些追求者中不乏家境优渥之人，她完全可以找一个顺眼的在一起，轻松地度过大学四年。
她没有跟那些人过多接触，反而跟“家境普通”的谢晏关系更好。
知道谢晏背地里掐死雪枝多少桃花，搬到她隔壁，把靠近她住处的房子买下来，有意切断她离开a市的可能，谢桉心里没底了。
谢晏的行为无异于软性圈禁，如果被对方发现或者拒绝，似乎只有一种可能。
他头一次对自家教育起了疑心……
“弥补？我？”
受害人家属给凶手道歉？
是她差点害死谢宴，不是谢晏害死她吧。
雪枝看了眼谢桉，又低头看着桌上的银行卡，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她是等着收钱来着，但是那种冷漠扔下钱，让她永远消失，不是道歉补偿啊。
雪枝没接那张银行卡，不甘心地试探：“谢先生，你给我这些是希望我离开吗。”
闻言，谢桉看向雪枝，窥见对方的失落试探，心里觉得不忍。
到底还是自家孩子重要，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们不想让谢晏再出事，要是雪枝突然消失，或者出什么意外，他怕谢晏想不开。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他顿了顿，忍不住为谢晏说话：“我弟弟各方面都挺好的，家世、长相、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他真的很爱你，我知道你不是自愿跟阿晏在一起，但是……”
说到一半，谢桉停住了。
他私心觉得谢晏很好，配得上最好的女孩子，可谢晏喜欢的人偏偏不喜欢他。
推己及人，他无法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这种话他也说不出口。
放任谢晏不管，已经是他做过最无耻的事了。
“我很抱歉，无论如何我请求你不要伤害阿晏。”
说完，谢桉余光瞥见雪枝错愕失落的神情，他没有停留，转身快步离开。
咖啡厅外万里晴空，他却被乌云笼罩着。
他堕落了，曾经谢桉最看不起这种用权势压人的人，现在他也变成了这种人。
直到谢桉的背影消失，雪枝才把桌上的银行卡收起来。
对方那一番话，她也听明白了。
谢晏大概是骗了他们。
不过从机场回来那段时间，她确实不是自愿的，也不完全是欺骗。
等等……
雪枝蓦然想起什么。
谢桉的说辞态度完全不像会对谢晏说半句重话的样子。
谢家人没有对她动手，也不打算让她离开，甚至是希望她接受谢晏。
那谢晏脖子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雪枝喝了一口咖啡，杯壁的水珠贴在手心，湿润的水珠带着些许凉意，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窗外。
谢晏四下望了一眼，确定甩掉路让转身走进咖啡厅。
他在对面坐下看着她，闷闷地不说话。
等了等会，见雪枝没有问他的意思。
谢晏清了清嗓子，忍不住问：“你不想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吗。”
谢晏俯身凑近雪枝，盯着她脸目光灼灼，神情专注认真，不放过一丝变化。
雪枝注视着他靠近点脸，淡淡道：“我不在乎过去的人。”
她想了一下，又问：“所以，你很在意我的过去吗？”
谢晏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连忙摇头。
他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他跟我说你谈恋爱没有超过三个月的。”他会等你分手。
“真的没有超过三个月的吗。”
雪枝下意识想了下自己，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原主。
思索间，谢晏突然退了回去，靠着椅背，不自然地垂着头。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谢晏抿着唇，补充道：“你不用告诉我。”
口是心非的人。
如果是问的是她本人，雪枝可能要算一下，但原主感情经历可以说是非常简单了。
“确实没有超过三个月的。”
“为什么？”谢晏眼神躲闪，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更想问：我们也会这样吗。
又或者问：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害怕得到不好的回应，甚至忍不住去幻想不好发展，越想就越问不出口。
雪枝笑了，语气带着点回忆的意味。
“饭票哪有长期的啊，总不能逮着一个人薅吧。”
“饭票？”
谢晏目露疑惑，意识到什么，抬头看着她，期待地问：“所以你不喜欢他。”
雪枝摇头，道：“不喜欢啊。”
想起被系统干涉五块都要攒三天半的生活，雪枝只觉得晦暗无光。
所以谢晏出现的时候，她真心地高兴过，谢晏出现她就可以走拜金剧情了，即使剧情开始意味着死亡，但也结束了她生不如死的穷鬼生活。
谢晏又开心起来，坐到雪枝身边，揽着她的腰，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跟他约定考同一所大学啊。”
想到以后雪枝可能会在学校遇到路让，谢晏又有点烦。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转头看他，问：“你一直在说路让？”
“嗯。”谢晏点头。
旋即直起身，委屈地盯着雪枝，追问她：“还有谁啊？”
“……”
“我没跟路让在一起过，”雪枝回忆了一下，实在记不起来，“那个时候实在太穷，家里人名声不好，附近的店也不敢让我去打杂，只能找个人谈着先解决生活费。”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谢晏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僵坐在那里，心疼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遇到雪枝之前，他以为的家境不好是买不起大房子，买不起新款的车，新闻里衣食艰难的人，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