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洛和楚以骨逛了两家店，就是没有合心意的，要不然是颜色不衬，要不然是模样不对，两个人累的不轻。
“任洛，你看看！这个行不行？！”楚以骨走向一个衣服面前，抚摸着上面的料子。
任洛看向楚以骨抚摸的衣裳，眼前顿时一亮。
以素白色面料作底，其中裹上一层淡雅的蓝衣，袖口颜色渐变，颇有些水墨的风雅，被一层玉白金锦～薄纱裹起来，单看着，散发出来的气质便超凡脱俗。
白玉薄纱用苏绣手法绣着树枝枝条，还搭配着一套深蓝色色披风，衣领一圈墨狐毛，披风没有那么多讲究。
“哇，真好看。”任洛也忍不住上手摸着，上好的料子，摸着舒适。
“两位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套是上好的成品，最好的绣坊，用了七个绣娘才堪堪做出这么一件的！”老板对着衣服就是一顿夸赞。
“我们买了。”
任洛和楚以骨高高兴兴的走在街上，楚以骨的眼神四处乱瞟，直到不顾任洛，走到一处首饰铺子，是个年轻丫头摆铺子。
楚以骨随意看着摆在明面上的首饰，大多都是上好的珍玉，像是手工打磨的，首饰上有些偏素雅。
楚以骨看上这家首饰铺子的原因，是因为每一件首饰底下都压着一句诗。
“小丫头，你这里最好的首饰是哪些？”楚以骨看着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
少女咬着嘴唇思考，顿时眼睛一亮：“客官，您瞧瞧这个手镯，这是我爷爷去竹山深处取得的琉璃玉，取名琉璃月，送给娘子再好不过。”
楚以骨把玩着玉镯，青绿色的玉镯上面凸起一条线，像是蛇一般缠在玉镯上，磨上一层银粉，玉质上好，便是安乐城也找不出十个。
“送给娘子做定情信物，够吗？”楚以骨像是有些开玩笑的语气，眼底却是真诚的。
“若是娘子是上等人家，王侯贵族，怕是看不上这点子东西，就是把我这铺子给她都不够。”少女的声音里还未褪去稚气。
楚以骨被她的单纯逗笑了，这种玉镯的品质，哪怕是进贡给皇妃也是够的，哪里会有看不上这一说呢？
“你说话巧，你这东西也算上等，我家娘子会喜欢的。”楚以骨把玩着手上的镯子。
“多少钱？”
“四十两。”
“我要了。”
楚以骨掏出银钱，就看见少女递过来一把扇子，他接过扇子，扇子的一面写着——“一缕清风两世孤、三两笔墨过雪屋。”
扇子背面应诗景象，三两笔墨勾出个雪屋，枝头梅花开的荣华，穿着淡紫色衣裳、披着素色的披风，白狐毛围在衣领处的人，侧身眼眸望出扇面。
而高出他一头之人，穿着玄色金锦衣，全身用金线密织金龙，墨狐毛围在脖领，暗紫色披风随风飘曳，用玄色伞遮在仙人头上。
虽然在小小的扇面上，脸上的细节有些看不清，但人物上面的花纹却是非常细节，不像遐想。
楚以骨不禁眼前一震，低眸喃喃道：“一缕清风两世孤？清孤的名字？”
楚以骨抬眸看向少女，指向扇面问道：“这是您爷爷画的景？我能见见他老人家吗？”
少女在百忙之中抬手，指了指躺在一旁酣睡的老爷子，楚以骨收起手镯，拿起扇子走到老人家面前。
“老人家，您画的是谁？”
老人家缓缓睁开眼，看见楚以骨的脸，起身蹭蹭椅子，冷不丁的靠近楚以骨，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
老人家立即抓住楚以骨的袖子，脸上松垮的皮竟颤抖起来，定睛一看，老泪纵横：“这么多年！我不会忘记这个味道！仙人竟真的下凡尘了？！”
“您认识沈……”
“沈”字一出，老人家惊慌失措，用龟裂的手捂住楚以骨的嘴。
“不可直呼，仙人之名。”
楚以骨不禁一笑，沈清孤对于任何人都没有摆过仙人的谱，只是时间有些对不上。
“敢问老人家，您是什么时候……见的仙人吗？”楚以骨拿着扇子，将指尖放在扇面的仙人上。
老人家思绪良久，才堪堪说出口：“记得是二十年前了……”
楚以骨点点头，拿起扇子离开，细细看着上面的话，不禁笑着想道：“时间算起来，应该是沈颜凌，就是旁边这位，是谁？还真的不知道。”
楚以骨走回客栈时，看见任洛和青澜站在门口恭迎，洛域忍着笑意，楚以骨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禁询问：
“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门怎么还关着？”楚以骨打算上手开房门，就被洛域挡住。
洛域不禁弯起嘴角：“不是要演吗？衣裳已经送进去了，你真打算现在进去吗？我可奉命拦着你。”
楚以骨不禁嗤笑一声，举起手退后两步：“不过，清孤之前是指挥使，你可能需要帮他易容。”
“已经画了。”洛域颇有些自豪的模样。
洛域将画掏出来，递给任洛，偏偏就是不给楚以骨，眼中有些犯贱的得意情绪。
“这是师父毁容前的画像。”任洛将画像扔给青澜，随后补充道：“我看见过，在酒楼，还收着一份舞剑的画像。”
“毁容？！何时毁容？”洛域和楚以骨凑到任洛的面前询问，差点把青澜挤倒。
“是听师父随口一言，说是在山中时，有一少年在生辰之日害了他，后又放火，是师祖救的，后来半边脸被烧毁，是洛刑画的皮。”
洛域点点头，附和道：“的确有过画皮迹象，手法比我高明，已经融入皮囊了，想来，只有我外爷有可能。”
任洛不禁侧目看向洛域，问道：“你知道他是你外爷？”
“当然知道，我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还谈何帮助舅舅和楚哥？”洛域有些不屑的嗤笑。
楚以骨拍了拍洛域的肩膀，眼底有些欢喜，有些感叹道：“的确长大了。”
木门有些动静，“吱呀”动弹声惊动四人，沈清孤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仍能听到声音。
“是长大了，一个两个都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