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四海惊鸿未定的时候,隔壁屋子里,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这没猫没狗的,啥在厨房里闹腾?”
由于无人应答,隔壁屋子里又嘟囔了一声。
是个女人,病殃殃的女人声音,从声音来判断,还是个老年女人。
沈四海放下手里的稀饭盆子,嘴角闪过一丝狞笑。
一步一步,沈四海背靠着墙,慢慢向隔壁的屋子挪动过去,待推开虚掩着的门一看,脏乱不堪的床上,半卧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女人。
“你,你找谁呀?”
半卧着的女人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嘿嘿!好歹也是个母的,起码和那两个不男不女的人妖不一样……”
一脸淫笑着的沈四海,丧心病狂地就扑了上去,丝毫不顾那个半瘫女人的苦苦哀求,疯狂的就把她撕扯了的精光。
在霉气扑鼻的床上,也许是半瘫女人那张实在令人不忍直视的脸让沈四海感到不安,他拿过一只脏污不堪的枕头,紧紧地把女人的脸给严严实实地捂了起来。
等沈四海疯狂的动作停了下来,床上不断挣扎和蠕动的女人,也停止了抗争,手脚瘫软下来没有了任何动静。
沈四海跳下了床,又冲到另外的两间屋子里翻腾了半天,终于翻出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换上。
窗台上晒着的一双胶鞋,马上就被换在沈四海的脚上,不错,大小还算合适,就是还没一干透,潮湿得让脚在里面打滑。
厨房里那一篮子煮土豆,也被他倒在一块破布里包了起来带在身上。
刚要跨出厨房门的沈四海,又转身来到案板前,端起那只盆子,仰起脑袋把最后一口稀饭喝了个精光,然后把空盆子往地上狠狠地一摔就蹿了出去。
出了院门的沈四海,没敢走大路,他钻进荒草丛生的灌木丛里,沿着只有不多几户人家的村子,就没命地向远处逃窜……
由于脚上换上了一双半旧不新的胶鞋,加上肚里也有了食物填充,逃命要紧的沈四海,居然一口气狂奔出了二十多里地。
惊弓之鸟一样的沈四海,终于在一处离路边不远的山洞里歇了下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碎钞票摊开在地上数着,这一数,零零碎碎的纸币加起来足有120元,手捧着这么一笔从那户农家的抽屉里顺来的钱,就像举着一堆巨款一样让沈四海兴奋起来。
沈四海把一张张零碎纸币捋得展展的,然后折叠起来,小心翼翼地揣在上衣口袋里。
这笔意外之财,让沈四海的脑袋里闪过一丝灵光。
再啃了几颗冷土豆,又靠在窑洞里眯了一会的沈四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昼伏夜出的他,居然干起了撬锁翻墙的勾当。
沿途的村民虽然贫困,那种贫困是沈四海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景象,但现在和丧家犬一样的他,一包五六元钱的劣质香烟,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几天下来,在盗窃了沿途的几户人家后,沈四海不但多了两身更换的衣物,口袋里还攒够了差不多一千多元钱。
这时候,沈四海离最初接近的那个村子,已经足有一百多里地远了。
终于在一处镇子上,沈四海选了一家比较像样的旅馆,美美地洗了个澡,然后又找了一家小饭馆,花了四十元钱,买了一斤猪头肉,一盘炒白菜,一碗米饭,半斤劣质白酒,放开了肚皮美美地吃喝了一顿。
酒饱饭足的沈四海,这才回到小旅馆,放下心来,在还算干净的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
临走的时候,沈四海把小旅馆里的一次性牙刷和没用完的洗浴用品,装进一只顺来的小皮包里,搭上了一辆去临近城里的班车,终于结束了连日来狼奔狐窜的逃亡生活。
三四天后,辗转多次的沈四海,在一个华灯初上的夜里,终于踏入了金陵的地界。
“姐,姐,是你吗?”
沈四海在火车站的广场一家超市门口,用投币的方式,拿公用电话拨通了沈雪娇的电话号码。
好在苏昊给沈雪娇买新电话的时候,把沈雪娇原来的号码,又办了张电话卡插了进去。
望着陌生来电的号码,沈雪娇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电话接听了起来。
“四海,是你?你还活着?”
沈雪娇的声音,几乎哭了出来,她紧紧地捂着听筒,激动得浑身颤抖个不停。
“是四海我,姐,你现在在哪里?”
沈四海也是一样,回到金陵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沈雪娇的,海山集团的任何人,他已经不怎么相信了,再说,眼下的局势还不明朗,他不敢贸然现身,这次的经历,让他变得特别敏感起来。
沈雪娇捂着电话的听筒,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在苏家,你在什么地方?”
沈四海一听沈雪娇不在苏家别墅,心里一沉,又问道:“你还在金陵吗?我刚到金陵火车站广场!”
“好,你别乱跑,到滨江公园的入口处等我,我马上就到,注意,别让任何人认出你,见面再细说!”
沈雪娇挂了电话,拿起了苏昊给她的一串钥匙,然后换了一双运动鞋就出了医院。
就在沈四海打了车,刚到滨江公园入口处的一棵香樟树的树影下面,向眼前的光亮处张望着的时候,从一辆停在路边下来的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头戴凉帽,墨镜遮脸,又戴着一只口罩的女人。
“姐,我在这里!”
从来人的步态上,沈四海已经认出刚下了出租车的人就是沈雪娇。
沈雪娇闻声就向香樟树下走来,当第一眼看到沈四海的那副尊容时,差点被惊得当场叫了起来。
“四海,真的是四海你?”
沈雪娇不敢相信,眼前树影下这个头发蓬乱,胡须满脸,钟馗一样,一身民工装束的人,就是她的亲弟弟沈四海。
“是我,姐,我们去哪里?”
沈四海知道,沈雪娇这样装扮了过来见他,绝对是不会苏家或者是娘家。
沈雪娇四处望了一下,低声说道:“走,前面不远处,我置办了一套江景房,这几年一直空着也没住过,产权在别人的名下,苏海山那个老东西他都不知道的,里面只有一个女佣看守房子,她平时也就是浇浇花,打开窗户让房间透透气而已。”
说完,沈雪娇和沈四海二人,专门绕进路灯光线照射不是很强的地方走,不大一会,就来到一排建筑风格特别精美,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联排别墅区里。
到了别墅里面,沈四海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坐在餐桌上吃掉了整整半只烤鸭,又吃了一屉女佣刚从外面馆子叫的蟹黄汤包。
女佣放下饭食,被沈雪娇指使了去买两套换洗的男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