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达摸了摸胡子,“只是粮坊诸事繁琐,各种细节若非有经验之人贸然上手可见局促,又牵连甚广,想在短期之内上手绝不是容易的事情,这个管事。背后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管他身后是何人,你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想要回去绝非易事。”
刘林这话一出,让其他的四位心里顿时着急了起来。
“那可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认了吧?”
“就是我们在粮坊干了十几年,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都说不过去吧。”
“这世间权字当先,钱字排二,说到底我们不过也只是皇家的奴才罢了,无钱无权又无人庇护,怎么可能干得过那新来的管事?”
苏沃也在一旁分析道:“若是寻常怕是还好,只是那新来的赵管事手段高明,我们之前想要看他无法调配人手,想着新来的人不熟悉粮坊事务,等到他们撑不下的时候再把我们请回去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大家一阵唉声叹气,都觉得前路渺茫。
屋里安静下来,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乱糟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和你们吵吵嚷嚷地离开粮坊了,哪怕处处被针对,克扣银钱,也总比出来全家饿死的要好!”
这句话说得带了几分怒气,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刘林忍着怒气,给众人分析道:“若是继续留在那里,那管事的你会想办法
把我们几个老人给弄走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那你说怎么办?”立刻有人拍桌而起,语气也十分不善,“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留在那里,向赵大管事的投诚,说不定就能保住我们几个人工作。”
原本大家都心情不爽,对方突然拍桌发火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方才说话的刘林,“能怎么办,这不是大家在一起想办法吗?”
“王规啊王规,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第一个同意这个计划的?如今后悔了反不来怪我们?晚了!”
“我是同意了,可是你别忘了。这个计划究竟是谁提出来!你要是不提,我能想到这件事情吗?”
“所以你这是埋怨起我来了,我好心出谋划策造成了错?”
李现金也站了起来,气得双目瞪圆,喘着粗气。
其他人本想劝架,可听着他们两个你一来我以往的吵闹心里的火也都被激了出来,跟着开始吵吵嚷嚷。
屋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嘈杂得堪比比外面的街市。
而与此同时,城内一间偏远空僻的宅子。
男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并未显示出真容。
正坐在屋里喝茶的见到来人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上一礼。
这人正是粮坊新来的赵管事。
“让你办得事怎么样了?”
赵管事扬起笑脸,一脸讨好,“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有了主子的帮助,奴才接手粮坊,调度人手也方便了许多,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将粮坊全部收入
麾下。”
“嗯,你做得不错。”黑斗篷点了点头。
“谢主子夸赞!”赵管事跪在地上,激动地磕了个头。
他原本也只是一个找不到活儿干的中年男人,每日只能做些苦力,有时候能靠着自己的脑子赚些外快。有一天一个男人找到他,将他带到了这个地方。
从此他摇身一变,成了粮坊的大管事,吃喝不愁,且背后有人撑腰,这样舒心的日子是以前万万不敢想的。
“起来吧,切记做事要小心着些。”
“粮坊的那些老人找机会都清理出去。”
赵管事站稳后迟疑了一瞬,还是开口问道:“如此大规模的换人,怕是会引起皇家注意,不知主子为何要如此?
粮坊里留些老人,办事也更熟练麻利,若是能收入麾下,岂不是更方便吗?”
黑斗篷此前一直背对着他,听到他这番话这才转过身来,抬起眼皮瞅了赵管事一眼。
虽然脸上仍旧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容貌,可凭借这个眼神,赵管事就自动脑补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出来。
“我做事还需要向你说明?不过你能想到此处,证明还不算太笨。”黑斗篷低沉着声音开口,叫人听不出喜怒。
赵管事心里拿捏不准,不敢轻易开口。
果然,片刻后黑斗篷话锋一转,“你记住这不是你该多想的事,一切尽听吩咐即可,若是出现什么纰漏”
话未言尽,赵管事便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奴才不
敢!”
“事情做得快些,也要隐蔽,上面”黑斗篷突然支柱话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找补,“好好办差,好处少不了你的。”
“是是!”赵管事假装没听到那两个字,将桌子上沉甸甸的包裹递给黑斗篷。
“账本和银两都在这里。”
黑斗篷接过后没再说话,直接推开房门离去。
赵管事站在原地仔细回味了一番方才黑斗篷的话,之后更是抹掉掉屋内来过人的一切痕迹,小心翼翼地离开此处。
京城首善之地,同样也是是非之地。站在高处,随便指向一地,说不定就能指到一个皇亲国戚,王公贵族。。
正如同宅子里的密谋刚结束,东宫又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武照已经绝食三天了。
这三天她不吃不喝,好像铁了心要和太子殿下较劲儿。
太子拿她无法,却又不肯放下身段与武照求和,只好和她打起游击战。
可武照不吃饭,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李承乾便找了个年岁尚小的婢女去武照那边伺候,顺便劝劝她。
那个宫婢名叫云儿,今年刚满十五,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稚嫩,低着头眼神慌乱。
端着吃食走进去的时候,武照本想如往常一般直接将人赶出去。
“出去,我不吃。”
云儿纠结的端着食盘,站在原地不止如何是好,云儿站在一旁低着头,动都不敢动。
武照看到云儿那胆小怯懦的样子,立刻明白了李承乾的
用意,也就收了心思,虽没说没吃饭,但也没有为难云儿这个小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