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完成任务后，坐在易卫东身旁说：“谢谢你呀，中午师傅竟然亲自下厨给我们做饭。”
易卫东轻声说：“我还剩些鱼在地里，明天哥哥会带来两条。”
马华顿时双眼发光，高兴地说：“怎么能好意思拿你的鱼呢！”
“咱们不是外人嘛。”
易卫东亲切地道。
马华的态度越发热情。
直至食堂的大多数员工吃饱后，帮忙的厨师、阿姨们才会去用餐。
傻柱再做了两个菜，分成四盘。
阿姨麻利地将预定的饭菜摆上大堂，共两桌。
果真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厨房里的人都会提前备好自己的饭菜，然后分给大家。
洗碗的阿姨负责一桌，厨师助手们由傻柱带领也是一桌，菜肴看似相同。
只是人太多了，坐不下。
到了这个时间，大家都饿了，吃下一个白面馒头后，边谈边餐开始了。
午饭后，易卫东仍想帮忙打扫，马华阻止他：“有这么多阿姨呢，用不着你动手。”
不久，范主任来到后厨说：“傻柱和易卫东，跟我来一下。”
傻柱和易卫东跟随主任离开了。
“这远房侄子还挺有一套的，搞来了三百多斤鱼。”
范主任赞许道。
“确实，看上去年纪不大嘛！”
“怎么，想找个乘龙快婿啊？”
“倒是想要，一下子来了九十多个，等于我三个月的薪水了。”
“你女儿能看上他么？”
“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易卫东跟随傻柱进入范主任的办公室。
傻柱径直走上前，拿起办公桌上的工装，开口说道：“范主任，这一次您可是一诺千金。”
说罢即叫易卫东试试尺寸。
范主任笑着斥道：“有衣服也堵不住你的话匣子，就只有那次没帮你办成，你每天还絮叨这事。”
易卫东试穿了一番，衣服稍微有些宽松，但他的体型太过消瘦，过些日子可能就能合身了。
范主任递给他一份表格，问道：“名字你会写吧？”
“会写。”
易卫东接过钢笔，在表格底下签下“易卫东”
三个字。
范主任看着瘦削的他评价道：“没想到你的字写的这样好，真是浪费了。”
不明所以，范主任似乎感到惋惜的样子，明年起这些知识分子的日子就要变难过了，届时他自称不识字也不打紧，反正没有在京城里求学的经历。
从抽屉中范主任拿出一叠钞票递给了易卫东，“数数。”
总共九张拾元的和一些毛票，最后还剩下一枚五分硬币。
正好是九十大洋七毛五分。
易卫东开口问道：“范主任，今后还收鲜鱼吗？”
“收，自然要收。”
范主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马上就是十一了，你可以在二十九或三十号送到，国庆的时候让员工尝尝鲜鱼。”
易卫东回答：“好的，范主任，到时我会送去。
那我不打扰您了。”
出了办公室，傻柱把易卫东拉至一边，将手里的一套工作服硬塞进他手中问道：“你是留下来陪我一起回去呢，还是直接回家？”
易卫东小声道：“还有一些鱼放在小水塘里，我先回去了。”
“也好，那你赶紧回去吧，别被人偷走了。”
傻柱提醒道。
“哥，我就告辞了。”
等待坐牢的日子几乎跟在这里无异，哪有空余等待傻柱一同返家？那些鱼都在异界储存着，他们同行也无法带出。
走过一半，我找啊找那轧钢厂的厕所究竟在哪？周遭没人影儿，便找个隐蔽的小角落暂时释放一下。
转身来到一所房子后方，环境看上去较为空荡，前行中转弯，却不料遇见了一男一女亲密的身影。
两人并不算远，穿着统一的蓝色工厂服。
男人似乎在朝着易卫东的方向，一眼看见易卫东，他们匆忙转身逃跑，女子未曾露出脸庞。
心头疑惑，这个背影怎么这般熟悉？罢了，赶紧去解决要紧问题。
易卫东身体不禁一阵颤抖，这种释然的感觉，真是人世间的愉悦巅峰。
舒服至极后，他系紧裤子皮带，琢磨是否需另买一条？想想钱包里已有十三元的纸币，购物冲动瞬间点燃。
他轻松愉快地走出钢铁厂，往红星公社的方向而去。
是谁创造这些钱钞，掌控世间万物你嚣张至极，有人为了你倾家荡产，有人甘坐牢，一串串纸钞，一条条镣铐，每个人对你离不开这张玩意。
钞票呀，你可是无形的 武器。
……歌词有些脱节，但不管了，如今我手头阔绰，来碗豆浆，也得买一碗。
来到公社却碰了一鼻子灰，发现自己没带任何凭证。
家里那些票根就躺在抽屉里睡大觉呢。
易卫东才两天光景，怎么能心安理得把所有票放进囊中？他有的是钱，却一张票也没拿得出手。
既来之则安之，决定进里面问问可否免票。
进了合作社那个地方，发现布局几乎每家店都大同小异——木质的玻璃柜台、货架排列，还有混凝土的长台，一头搁着酱油醋、散酒和大大的坛罐。
一圈浏览下来，购物意兴阑珊，连毛线、纱巾这些都要配票，最后捡些不要票的小玩意儿：头绳、皮筋、缝纫工具买了一套。
花了三四角钱就装了半袋子回家。
这些钱怎么都花不完。
添购了几支铅笔，橡皮擦，小刀，本子，一本厚实的记事簿，装装样子也是必要的，学认字日后好用。
一枚铅笔只需三分为钱，还挺值。
看来，我和合作社似乎缘分不够。
走出之后，易卫东将所有物品都装进了背包里。
此刻已是下午时分，街头冷清，并无行人。
待至肉铺，购物所得均收入储物空间，只剩空空如也的背包。
猪肉已售罄，唯有骨头及六只猪蹄残留。
确切地说，都是些连肉丝都找不着的骨头。
看来，这些似乎仅够用来炖汤。
猪蹄，人们平时是不大生吃的吧？然而，炖熟的味道其实也不错！体态丰满的肉摊老板见到易卫东伫立于摊前，笑意盈盈问道：“需要猪蹄吗？还有上等的排骨，现价无需票据。”
易卫东询问道：“多少钱一份？”
老板答复：“猪蹄每个6分钱，全买排骨则按每斤5分计算。”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接着解释：“经过烹饪处理后卖给回收厂，每斤还能卖一块钱呢！”
“我想全部买下猪蹄，骨头能否再便宜点？”
易卫东问道。
“若是换个时间我还可以更优惠，但此刻已是下午价了，实在无法让利了。”
老板如实回应。
“我没有容器带，骨头就不用了吧。”
“瞧我这，给你找个小麻袋。”
老板顺手从案下取出个麻布袋道。
接着，老板把骨头放在秤盘上，用的是个长约四十公分的传统台秤，和大型磅秤原理相近。
总计约一十一余斤，便以十一斤为计算，都装进了麻袋里。
易卫东付款后提着沉甸甸的麻袋，艰难前行。
刚离开村庄，他只留了几根骨头与一些肉在袋中，其余则尽数收入储物空间。
顿时轻松了许多。
心情愉快地抱着麻袋回到四合院，路过大门口时不忘放入数尾活鱼。
没想到一路上竟无一人拦下，径直回到家中。
然后他取下盆子将鱼装入，直接用大锅清洗骨头和猪蹄。
看着满桌鲜鱼，他又开始发愁，这么多如何烹饪啊？何雨水已经去上班，家中无旁人帮忙。
他灵光一闪，也许直接在储物空间内宰鱼会更省事吧。
闭目凝神，易卫东尝试掌控着在空间中的那条鱼剥鳞。
果真，两面鱼皮去得精光，无一遗漏。
接着打开鱼腹去除鱼鳃。
检查过后，令人满意。
洗净大盆后，将所有鱼暂置其中，在储物空间里完成了处理步骤，只在外边冲洗一遍，涂上粗盐，而后取出重新放进盆里静候后续工序。
最终，他还留下了四尾未杀的鱼，暂置在空地上，决定明日带给马华两条，再送到范主任家两尾。
这种小小的心意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将来还有交往的机会。
他往厨房里一看，发现橱里剩下的是红薯稀粥、馒头以及炖熟的狗肉，连饭菜都不需要另做了。
百无聊赖地坐在堂屋内，轻拍着自己的脑袋，才发现早买的十斤葡萄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都被这个家里琐碎的事情占据了。
所有的葡萄洗净后，给了傻柱两串，自己则拿着两串去了西屋，倚在床上，一边品尝着甘美的葡萄，生活中的简单闲适令他陶醉。
随意地捕些鱼、摘些虾，在田野间闲游，既不必赶去上学，也不用忙碌于工作，无须背负房债车贷，短短几天，竟让他如此喜欢这种六十五年的旧时光。
还未吃完一串葡萄，傻柱便提着餐盒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