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将落,永安村却歌舞升平,欢笑一堂。
杀猪宰羊,家家户户都是喜笑开颜,如同丰收的喜悦,每位村民都换上崭新的衣服,全新风貌。
田明家,破漏的房屋,以被叶晨几位弟兄重新搭建,比以往更加结实封闭。与此同时,还有弄个一个木屋,可以让叶晨几人睡觉休息的地方。
庭院杂草已经被清扫干净,四周院墙磊层两米高,可以阻止山猫野兽打扰,看起来焕然一新。
以田颖的家为中心,村民们笑容满面,临时搭建一个大桌子,供应全村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凌霄坐在车上,看似属他最悠闲,毕竟是虎王,如果什么都要亲力亲为,那反而被人看不起。
同样,叶晨、曹雷也不会让他动手,有他们这群弟兄在就足已。
日头落了。
村里变得漆黑。
好在,村外十来辆发开车,同时将车灯打开,瞬间照亮这不足上百户的永安村。
“老大,该吃饭了,村民可都在等你呢?”
许久,曹雷跑了过来,召唤凌霄去吃饭。
凌霄微微点头,便动身跟了过去。
村民们挤在十来张桌子上,而他与曹雷、叶晨,十几个弟兄坐在一起。
至于田颖与她母亲,居然没有出现?
凌霄没有坐下。
“叶晨去请田母与丫头了。”曹雷看得出,凌霄为什么没有坐下,便开口解释一下。
片刻后,瞎了眼的田婆子出来了,被叶晨与田颖两个搀扶。
凌霄主动让座,便将田婆子坐在正座位上,而凌霄则是坐在一旁。
“曹雷,去把老屯长找来坐在我这里。”
凌霄看向曹雷吩咐一句。
曹雷有些迟疑,老屯长哪有这个资格与凌霄平起平坐?
不过,他没有敢说,只能点头去把老屯长请了过来,坐下凌霄的身旁。
田颖有些胆怯,看到一桌子肉,还有白白的米饭,她想都不敢想,自己在家还能吃饭这么丰盛的饭菜。
“田婆子,田明有个好朋友,让我全村都沾了光。”
老屯长,看向田婆子有意夸赞几句。
的确,若没有田明,他们永安村根本就迎不来凌霄这等大人物。
田婆子笑了。
“老屯长,看你说的,俺这一家,不都靠着大家伙帮衬,才能活到现在?”
“俺田娃子能有这么大福分,结交这么好的朋友,俺打心底感到高兴,就是不知道田娃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一趟。”
田婆子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这是借了凌霄几人的光。
说道最后,她还是念念不忘自己的儿子,毕竟从她身上掉下的肉,当然要时刻惦念着。
凌霄、曹雷、叶晨,以及在坐几人瞬间沉默了。
田明死了,这件事他们都知道,可就没人能够开口告诉田婆子,因为没人能够承担的起这个责任。
“你看你!”
“田娃子在外面有出息,我就巴不得他一直别回来,那可是咱们村的骄傲。”
“好了,今天大家伙都很高兴,咱就不提这些了,赶快趁热乎吃饭!”
老屯长看得出,凌霄几人也是比较为难。
田婆子身体不好,也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所以干脆他开口,打消田婆子的问话,为凌霄几人解围。
“小伙子,跟你接触这么久,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今天老头子我要向你道歉,同时也要感谢你对我们永安村的帮助。”
老屯长,端起一碗酒,看着凌霄说了几句,便一口干了。
看到老屯长一把年纪,喝酒可是不含糊。
一碗酒,至少也要三四两,因为碗比较大。
可以看出老屯长还挺有海量,一碗酒喝下去,竟然没有事?
曹雷、叶晨不由唏嘘,这么喝酒比较痛快,但前提要有量。
凌没有客套,老屯长敬酒他岂能不喝,喝完酒,才是转入正题的机会。
感情深,一口闷。
凌霄没有起身,拿起大碗酒,直接一饮而下。
酒喝了,老屯长的心也就算是放下了。
“老屯长,今天早上的事,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还有,为什么你们这,每半个月就要死人?难道你就不怕全村的人都会死光?”
很直接,直奔主题。
凌霄没有那个心思绕弯子,况且此刻的老屯长清楚,他已经看过尸体,早晚会问的。
曹雷没有出声。
叶晨想要开口问,可是被曹雷阻止了。
老屯长神情有些古怪,看了看田婆子,微微摇了摇头,“我们先吃饭!”
看老屯长的意思,凌霄明白了。
田婆子在这里不好议论,所以老屯长就劝大家先吃饭。
凌霄没有再问,随着大家伙一起吃饭喝酒,可能今天太高兴,老屯长喝了三大碗酒,此刻有些晕乎了。
田颖很懂事,吃饭时候,总是先把最好的肉送到她母亲碗里,直到母亲吃饱了,她也就随便对付一口,并没有吃的太多,就搀扶母亲回屋了。
田婆子走了,曹雷与叶晨也停下了筷子,看着晕乎乎的老屯长没有出声。
老屯长瞥了凌霄一眼,他知道自己也到了该说的时候。
“田婆子守寡守的早。”
“在田娃子十岁那年,他的父亲就被山上老狼咬死了。当我们发现时,尸体就剩下了两条腿。”
“打那时候起,田婆子就整天整夜的哭个没玩,直到哭瞎了眼睛……唉!”
老屯长说道这里,他竟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似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凌霄几人没有打断,同时他们也很好奇,为什么田明父亲会被老狼吃了?其中应该另有原因才对。
“十岁的田娃子,便担起这个家,直到他十八那年,为了给他父亲报仇,他竟然不知以什么手段,找到老狼的窝,还把老狼的崽子弄死了。”
“就是因为田娃子弄死狼崽子,惹毛了老狼的报复,没隔一月或是半年,就会来村里闹事。”
……
老屯长说了这么久,弄了半天所谓山神就是指那头老狼。
老屯长得知,村里总是有人莫名其妙被杀,他便猜测似是那头老狼回来报仇,怪罪他们。
可那是田娃子才十八,他也是一时心善,不忍田娃子被害,便谎称是山神作祟,而且还主动将田娃子送去山外当了兵。
就是这样,田娃子一走三年了无音信。
起初,老屯长以为田娃子是不敢回来。可在凌霄他们来了后,他才知道田娃子已经没了。
可能说的太多,老屯长觉得口渴,竟然自己又倒了一碗酒,咕咚一下喝了下去。
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田娃子为父报仇,杀了老狼的孩子,惹恼老狼报复,这才连累村里总是有人丧命。
归根结底,田家欠永安村人的太多,就是因为田娃子的举动,让永安村人惶恐不安。
“好了,今天老头子我喝点太多,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千万不要去招惹那头老狼。”
“在我爷爷那辈,那个老狼就已经存在了,听村里曾经老人说,老狼已经成精了,招惹不得。”
老屯长起身,两手掸了掸衣角,身子有些摇晃,看着凌霄又提醒了几句,便拄着拐棍慢慢悠悠走了。
夜已深,其他村民也陆续返回各家,听老屯长刚才说过,每当半夜十二点,家家户户都要把门关严,这是村里的习惯,也是防止老狼找他们报仇。
“老大,没有想到田明那小子还有这点本事?”
“如果那个老狼真的成精了,那为什么不杀田母跟田丫头?”
曹雷到有些佩服田明,可是田明到是一走了之了,可村里的人却要为他闯的祸负责。
“依我看,不是老狼不杀,是它知道,田明母亲还在,田明就一定会回来才对。”
叶晨邹起眉头,若老狼成了精,自然想法与畜牲不同,所以他认为老狼就是故意在等田明回来一起算账。
听叶晨的猜疑,坐在那里的凌霄反而眉头一皱,叶晨的猜测十之八九是对的。
昨夜,那个巨大黑影徘徊在田家四周,明显就是误以为田明过来,可能是因为他的出现,吓走了老狼。
老狼心有不甘,便对村民下手,想要提醒村民它老狼一直都在等田明。
“好了,你们先把这里收拾干净,曹雷你去取一些蜡烛,摆放在田家房子四周,全部给我点燃,不能让它灭。”
“叶晨,你负责埋伏在田家屋内,确保田母、田颖不能受伤。”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头老狼还会来,甚至可能已经知道田明死了,它既然无法报仇,一定会要杀了田母、田颖才行。”
这是凌霄一种直觉。
今天村里太过热闹,若那头老狼知道田明以死,那田家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下去了。
曹雷、叶晨可谓十分震惊,凌霄的一番话,让他们意识到,今夜将要有一场的非人的较量。
没敢迟疑,曹雷、叶晨同时起身领命,随后各自分工,依照凌霄安排进行排布。
夜色无边,乌云乌云。
半夜十二点,永安村家家户户都关窗关门。
唯独田明的家,房屋周围都点燃了一根根蜡烛,灯火通明。
一直坐在车上的凌霄,看似闭着眼睛,可他没有睡觉,只是在以意志感应周围,寻找昨夜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