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甲生:“好,那我就直说了,我们修道之人,一般讲究明心见性,之前我还宽慰我师弟,让他放下过去,但其实,最放不下过去的,是我自己。”
李璇有些不解的看着石甲生,修到他们现在的境界,有些坎还真的是难迈。
石甲生:“数十年前,我本一方领主,在我闭关修炼之时,我的领地,遭受了恶徒侵袭,当时我领地的子民尽皆战死,他们血肉被他人炼化为丹,我的妻儿也被恶徒捉去,被他们驯化为娼、为奴。”
“在我出关后,寻着踪迹,我剿灭了所有杀害我域民奴役我妻儿的恶徒。”
“但在那之后,我发现,我的那些后辈已经完全被奴化,劝不回头。”
“当时,我就在想,我等捉妖道人,降妖除魔,降的究竟是什么妖?除的又是什么魔?我们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何意义?修道使我强大,修道亦使‘妖魔’强大。”
“人与妖的差别究竟在哪里?或者二者其实本质上本就没有差别。”
“普通人其实也只是没有妖力的妖而已。”
“但二者又有些差别,那就是,在我看来,作恶的人比妖还要更加邪恶、更加可怕。”
“所以,我觉得,或许世上之人,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的拯救,也不值得我们去拯救。”
“因此,这些年我一直在追寻,想找出一个答案,一个让我冷眼观世或者继续救世的答案,但辗转多年,我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太脏了。”
“我劝不回无智之人,但我又不想放弃我最初的理想。这种感觉时常令我痛苦,李兄,我的话你能理解吗?我的道,你看得清吗?”
听完石甲生的一番话,李璇眉头紧锁,若是换了其他捉妖道人,或许会认为,石甲生当下所言,乃是邪门歪道,但在李璇看来。
石甲生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虽然能理解,但李璇也觉得石甲生的道可能有些偏执了。
“石兄,你既能说出自己道劫所困之处,想必你心中已有答案。”
“我看不看的清,已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石兄你来此捉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石甲生:“李兄,你既知我心,应该能猜到,我来此并非为了捉妖,其实也与李兄你一样,也是随意而行,我们是同道中人。”
李璇点头又摇头,他认同石甲生的观点,但他与石甲生的道终究不同。
石甲生:“我就是想来看看,那些如我劝不回头后辈或愚民们究竟会蠢到何等地步,有没有一丝丝让我救的价值,若是他们真的无可救药,那以后发生什么,我皆可做到冷漠视之。”
“现在的人都有一个劣性,那就是喜欢将错误推到妖邪身上,这点我见不惯,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我都喜欢撕开他们内心丑恶的面具,让他们自取灭亡。”
“当然,如果真是妖邪所为,我也不介意出手帮他们除去妖邪。”
“石兄,你的想法,还真复杂的让人难以理解。”
“李兄,你我的谈话,我相信你能够理解。”
“世人愚昧,能救他们的,始终也都只会是他们自己。而我们能做的,终究有限,改变不了整个世界。”
“算了,现在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石甲生点头,二人论道,他也觉得自己有些乏了。
回到房间,屏蔽杂念,懒得多想,李璇倒头就睡。
柒国皇都永安城木府,木家大堂,李璇正在与木老爷子谈论木家二少的生活现况,忽然,大堂的门外冒出半个头来,来者偷偷摸摸的样子有些可爱。
看到偷窥之人,正在与李璇谈话的木老爷子表情一僵。
李璇也察觉到了有人偷窥,好奇之下,他转身朝门外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见李璇察觉,木老爷子朝门外开口。
“弦儿,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在门外偷偷摸摸,成何体统,想进就直接进来吧。”
随着木老爷子的话落,躲在门外的人走进大堂。
她一进门,就吸引住了李璇的目光,来人正是李璇路过木家庭院看到的女子,李璇结义兄弟的七妹,木清弦。
此刻的她,看起来依旧如同庭院中所见到的那般,气质依旧清纯,冷艳,静看好似天仙下凡,在她身上,李璇看到了造物主对人类的偏爱,她的容貌是李璇极度符合李璇的审美。
让李璇每多看一眼,心脏跳动的速度就会加速一拍。
这种感觉令李璇有些难受,不过,好在他的道袍足够大,原始的雄性妄念刚刚升起,就被他巧妙压下了。
此时李璇在心中默念。
“冰莲虽美,但仅可远观,不可亵渎,我今天也算是着了相了,此等邪念,实在不该啊!”
在李璇做梦期间,他洁白的额头悄然上出现了一个很淡的条纹印记。
印记随着李璇对木清弦生出的欲望强弱在不断明暗闪烁。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王凯一大早就赶到刘大宝家。
众人起床,吃过早餐后,王凯道:“李道长,我们今天我们要直接去村西吧 。”
李璇点头,道:“嗯,你带路吧。”
众人跟随王凯,一路向西。
路上,村道上一个玩耍孩童都没有,这令江顺感觉无聊。
他向王凯问道:“王哥,你们村的小孩呢?难道他们也跟我师傅一样,都懒的到现在了,都还没有起床吗。”
“哎呦。”
李璇弹了江顺一个脑瓜嘣。
王凯笑道:“小江道长,现在是非常时期。村中怪事多,村里人哪还敢让自家孩子单独出来乱跑,我家娃也都是我媳妇带着呢。”
查看几户没有问题的人家后,王凯指着前面的两间房屋道:“李道长,前面就是牛老实与牛二家了。”
“牛老实的老婆与牛二通奸,被发现后,他老婆上吊自杀了,而牛二则被牛老实砍掉了下面的宝贝,他们的心情这段时间都不是很好。”
“你们要是想问话的话,他们可能不会答,我建议我们尽量不要打扰他们。”
李璇点头。
江顺:“牛老实与牛二家吗?”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不把牛二浸猪笼?”
王凯:“哎,小江道长,牛婶求情,牛二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牛老实觉得让现在的他活着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痛苦,大家也都觉得,可以饶他一命,也就没杀他了。”
江顺:“不就是小坤坤被砍了吗?这有什么痛苦的。”
王凯:“小江道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或许小坤坤对于你们方外之人来说并不重要,但对于我们这种男人来说,传宗接代可是大事,特别是牛二那种好色之徒,坤坤被砍了,那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痛苦。”
江顺:“师傅,坤坤被砍了真的有那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