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宝听此一愣，他道：“帮忙，需要怎么帮，道长你尽管说。”
牛大树的妻子张秀敏此时走上前来。
她道：“刘村长，我是牛大树的妻子，昨天我的丈夫回乡看望自己的姐姐与母亲……。”
刘大宝：“牛大树？”
“是牛大妹子家的那个外出的小儿子牛大树？”
“是的。”
刘大宝见张秀敏点头，他脸色上的笑容顿时尬住了。
中午李璇师徒二人离开牛家客栈后不久，石甲生师兄弟二人来到村庄周围，被村中人发现，得知消息的刘大宝就带着村里人在周边打听寻找。
结果，石甲生师兄弟的消息还没打探到，他们就在村口的牛家旅店发现了已然身死的牛家母女。
这也是李璇等人看到他时，他满脸忧容的原因之一。
张秀敏与刘大宝介绍完事情的基本经过后，她悲伤道：“李道长说我夫君已经身死，被我的婆婆与姐姐沉尸河中。”
“我想，请村长带几个水性好的人，跟着李道长去将我丈夫的尸体捞上来，让他入土为安。”
听完张秀敏讲述事情始末，刘大宝等人也感触良多。
“世事无常啊，大树一家……哎。”
众人沉默，李璇打破沉静道
“刘村长，你还是趁现在太阳还未下山，带几个会水的好手跟着我先前把人从河捞上来吧。”
“好！一切都听道长安排。”
不多时。
李璇已经带着众人来到昨晚牛家母女沉尸的河岸，李璇给会水的几位村中汉子说明抛尸点位后，他就与石甲生退到一旁，观望众人捞尸。
石甲生看着忙碌的众人问道：“李兄，你说是妖可怕？还是人可怕？”
面对石甲生没来由的莫名一问，李璇：“石兄，你何出此言？”
石甲生：“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妖作孽，大多顺从天性本能，如同山间的豺狼精怪一般，他们杀人，为果腹，为生存，危害甚浅。”
“杀人人杀，光明磊落。”
“而人作恶，那手段就肮脏的太多了。”
“如同何楚生女儿之死，死的凄凄惨惨。”
“是自杀？还是被人奸杀？我不清楚，但很明显，应该绝非妖邪所为。”
“还有牛老实的老婆，不守妇道，与牛坤达通奸，致使牛老实生不如死，也传是妖邪所为，但这怎么说的过去。”
“再有，就是眼前的这一幕，牛家母女因财而死，可悲，可叹，亦可恨。”
看着忙碌的众人，李璇：“石兄，‘人可怕，还是妖可怕。’这非你我一样言而能定的。”
“在不同的视角下，会有不同的看法。”
“以普通人的视角来说，妖邪具有非凡力量，能够轻易害了他们的性命，他们自然认为妖邪可怕。”
“那李兄你呢？”
李璇摇头笑而不语。
石甲生：“李兄，你不说，那我来说吧，在我看来，人与妖其实并无差别，真论谁可怕，我更偏向于人。”
“妖怪化形之后，其实与人无二，只是它们更加近道，它们的行为大多出于天性，要是它们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天性，那么妖怪就是人类中的道人。”
“石兄，你的观点，还真是有悖于人啊。”
“李兄，你不认同吗？”
李璇：“人可怕还是妖可怕，其实我并不在意。”
“石兄，你有点着了相了，我等捉妖道人，降妖除恶，降妖不是目的，除恶才是本质。”
“这个世界上，妖也好，人也好，只要它们为恶被我遇上了，能管的，我可能就不会置之不理。”
石甲生：“说的好，李兄的话还真是直指本质。”
“不过，听李兄你这么说，你是想当正义的审判者了？”
李璇：“谈不上什么正不正义的，我只是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石甲生：“这看来，李兄你也与我一样，也并不是一个遇妖就要除的极端。”
“不过，我还是认为，相比于妖，人更加可怕。”
李璇与石甲生的谈论至此，他们忽然听到一阵悲惨哀哭之声。
两人同时抬眼看去，看到牛大树的尸体此时已经被众人打捞上岸。
张秀敏当下正抱着她面目全非的丈夫尸体放声痛哭。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小声低语。
“这也太惨了。”
“脸都没了。”
“没眼看啊。”
牛大树的尸体被利斧劈砍，一夜浸泡，鱼虫撕咬，当下身上一片破败，胆子小村民都看吐了。
连没心没肺的朱鼠、江顺二人，看到捞上来的尸体后，都沉默的停下了争吵。
安慰好张秀敏后，在刘大宝的指挥下，众人抬着牛大树的尸体离开了。
此刻，牛家旅店，村长刘大宝对着李璇等人道：“李道长，情况我的人也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如您所说，哎，真没想到，牛家大妹子母女二人会做出这种事来。”
张秀敏听到刘大宝的这话，她的眼中再度流出泪水。
“李道长，你说她们会不会是被妖邪迷惑了，才会那样做的。”
石甲生再度摇头。
他先李璇一步开口道：“唉！人，有时就是这样，喜欢将过错推脱到妖邪身上，以寻求得到心灵的安慰。”
刘大宝被石甲生的话羞得老脸一红。
村中之人品性低劣，名声在外，他也很尴尬，但他对此能怎么办。
李璇：“刘村长，既然事情你都调查清楚了，那张夫人亲人尸首埋葬之事，就也拜托你帮忙处理了。”
刘大宝：“这个好说，交给我就行。”
“怎么说，他们都是我们村之人，此事就无需道长挂劳了，都是我该做的。”
“只是，李道长，这捉妖之事……”
李璇：“此事好说，不过，我等对你们村中情况了解甚少，还需刘村长你找一个知情人给我带路才行。”
听到李璇要求，刘大宝立刻道：“好，我这就安排。”
说完，他匆匆跑进旅店后院。
不多时，在后院帮忙捞井中尸体的王凯就被他带到李璇等人身前。
“李道长，这是我的侄儿王凯，我们村中的怪事他都有所了解，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问他。”
“我已经交代好了，让他跟着道长你们。”李璇点头。
“去吧，机灵点，别给道长们添麻烦。”
“知道了，叔。”
刘大宝：“李道长，石道长，那我就先去处理牛大妹子家的事了。”
“好，你去吧。”
李璇五人一同走出牛家旅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