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宇在清远市呆了三天，这三天看了很多资料，算是充实自己。
设备管理处的大处长邱明终于出差回来，满头白发，确实到了该退休的年纪。
“邱处长，这位就是我说的李县长，想通过我们中心的数据平台做鉴定。”
“艳梅啊，按照规定，确实是要我同意授权才行，我觉得这个规矩应该改改了，总不能我不在这，事情就不办了，当然一定要严格审核，不能出岔子。”
邱明笑着说出来，这次出差很轻松，毕竟要退了，过去的一些关系邀请他过去，顺便在当地转转。
“我觉得还是应该领导授权才行，毕竟是鉴定文件，从我们这出去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
“也对，谨慎一点是好事，申请文件弄好了吗？”
“在这。”
邱明直接拿出他的印章盖下去，然后签了字，这就是一把手的权力，这是身为副处长的周艳梅所没有的。
“走吧，一起过去。”
“感谢邱处长。”
邱明笑着点头，在他眼里，周艳梅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何况和她父亲的关系极好。
邱明跟着过去，最终授权需要他的指纹验证。
段冉没有去接申请单，邱处长亲自过来，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她熟练的登入设备管理处的平台，还是按照上一次的数据输入进去，十几分钟后，大量的数据序列出现，不过这次出来的结果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
段冉删除了一部分数据，她有这个权限，当然是按照尚婷婷的要求，而她私下里也拿到了好处，足足十万块，这些细微的操作不会有人发现，就像是从十万个连续的数字里擦掉几个，只要空隙重新填满，几乎不可能有人看出来。
“都在这。”
单子打出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序列代码号，看的人眼睛特别不舒服。
“不对啊。”
李明宇拿着单子，虽然序列多，其实是按照顺序排列，只要找到对应的字母和数字，很快就可以找到。
“怎么不对？”
周艳梅靠近，她此时还没有看懂这些数字和字母的意思。
“前面和后面的差不多都有，唯独这个序列没有。”
“确实。”
周艳梅点头，并不是完全连续的，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大部分都和李明宇提供的那些厂商序列有关。
“段姐，为什么会这样？”
段冉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都是她删掉的，担心太明显，所以多删了一些，这样就不会被怀疑。
“其实也正常，只有正式备案的设备数据中心里才有，如果没有备案，我们这里也查不到。”
“是不是所有的替代品都会备案？”
“没错。”
段冉点头，“按照国家替代品管理办法，确实作为替代品的设备在生产的过程中必须及时备案登记，也就是说替代品这一块应该是全的，如果不在里面，几乎就可以排除替代品的嫌疑。”
段冉留了余地，用了几乎两个字，她看向李明宇和周艳梅，心里也没底，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是想到那笔钱，还有徐昔阳答应的好处，她愿意赌一把。
李明宇又核对了一遍，确定没有，他深吸一口气，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拿着这样的鉴定结果根本没用，因为根本就没有兴安集团提供的产品序列号，反而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谢谢。”
李明宇皱紧眉头，他想不通到底问题出在哪了，在这之前，他很有信心，兴安集团绝对有问题。
“明宇。”
周艳梅轻轻推了一下李明宇。
李明宇深吸一口气，刚才在想事情，他完全想不通，更加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段姐，忙着，我先回去了。”
“领导，慢走。”
“我是啥领导，叫我艳梅就行。”
周艳梅和李明宇离开，段冉哼了一声，她第一次体验做坏人的乐趣和快感，不仅可以让自己得到好处，非但没有任何的畏罪感，看到周艳梅的时候，反而心里觉得很爽。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段冉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李明宇还是不死心，他又核对了一遍，几十页的序列号，至少有上千条，这一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喝点水。”
周艳梅递过她的水杯，这也是一种认可，女人的东西除了自己之外，只有自己心爱的人才可以用，所以这也是侧面检验男女关系的一种手段。
“为什么没有呢？”
李明宇还是想不通，“这不可能啊。”
“明宇，你怎么确定对方的设备一定是替代品呢？如果不是呢，你不能先入为主，提前确定自己的想法，然后再去印证，这其实是错误的，而且会让自己陷入到一个可怕的误区里。”
这一刻，李明宇的情绪不太稳定，周艳梅看在眼里，更多是心疼。
“我知道。”
李明宇深吸一口气，“或许是我对徐昔阳或者是兴安集团有看法，但是这不会影响到我的判断，你应该了解我。”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李明宇叹了一口气，没有证据，那就没有办法阻止，意向合同已经签了，上千万的购置计划，又是徐昔阳一手主导的，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建议而改变结果。
“你已经尽力了，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都瘦了。”
周艳梅看着李明宇，他的脸颊明显瘦了，人也看着有些憔悴，“我听说了，不要理会我父亲说的那些，我可以等，两年，三年或者更久都可以。”
李明宇笑了一下，“但是我不行，一年就是一年，这不是在赌气，我想知道为了你，到底可以多疯狂，如果我做不到，只能说不够爱你。”
周艳梅咳嗽一声，这时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周副处长和李明宇，那个人下意识的避开了。
在这里确实不适合说这些，周艳梅又担心发生那天晚上的一幕让李明宇难堪。
“你今天要回去吗？”
“对。”
李明宇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多照顾好自己，有机会再来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