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果发当天就去了清远市，能做到镇书记，关系肯定不简单，他当晚约了一个人，市长身边的秘书徐昔阳。
“徐秘书，知道您喜欢字画，无意中捡到的。”刘果发连忙拿出来，这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就是想送给徐昔阳。
“捡的？”
“对，对，捡来的。”
徐昔阳笑了一声，“刘书记真的是好运气，这可是名家手笔，而且是真迹。”
“是吗？我差点当柴火烧了，这种东西在徐秘书这才有用给，在我那不如烧火棍，送给徐秘书。”
“真的送我？”
徐昔阳仔细端详，这欣赏字画的本事都是跟领导学的，市长齐晖也喜欢这东西，自然是投其所好，慢慢的也就成了圈里的人，凭着聪慧劲加上市委秘书的身份很快有了名气。
“徐秘书不要，我就烧了。”
“烧了太可惜了，我就免为其难了，感谢刘书记。”徐昔阳当然清楚这幅画的价值，至少要十几万，到了自己手里转一转，价格至少翻一倍，三四十万的字画，绝对的好东西。
“下次我再去捡捡，看看有什么好的再拿过来。”
“感谢，刘书记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是有事。”
刘果发叹了一口气，面露愁容，“徐秘书，我不是争权夺势的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临安县副县长的位置，凭什么让段升上，段升有作风问题，这在清平镇不是什么秘密，前阵子女方的婆家还来大闹了一场，这样的人能让他当副县长吗？”
“确实不应该。”
徐昔阳立刻明白了，“这件事能坐实吗？最好有证据。”
“证据？”
刘果发皱起眉头，如果有证据在县委领导那就拿出来了，何必跑到市委这找人。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没有，那天忘了录像，我也没留这手，看来做人不能太正直，吃亏。”
“是啊。”
徐昔阳点头，“你就是吃了老实人的亏，我帮你想想办法，最好是有证据，你手里没有，别人手里可能有，就抓住作风问题，市委的领导很重视这一块。”
“行，我想办法。”
刘果发真的拿到了证据，段升和镇妇联主任搞破鞋，妇联主任的婆家发现之后就过来闹，这件事被压了下来，段升保证不在和对方来往还赔了钱，是狗改不了吃屎，两个人还是偷偷摸摸的干那事，女方的丈夫正想怎么整段升，恰好这个时候刘果发通过电话找到了他。
“只要能搞垮段升，啥都行，我发给你。”
“放心吧，那种人必须让他滚蛋。”
视频和图片发过来，有段升和妇女主任偷情的照片，还有段升承诺不再搞外遇的视频。
“段升啊，这就不能怪我了，是你逼我的。”
刘果发立刻把视频和图片转给了徐昔阳，恰好第二天市委组织部的人来征求市委领导的意见。
“段升。”
齐晖看了一眼，不是特别了解，“临安县委那边确定了？”
“是，按照程序过的。”
齐晖点头，“那应该没问题，我这边也没什么意见，等赵书记回来了，让赵书记再看看，剩下的就交给你们组织部来做。”
“好的，齐市长。”
徐昔阳就是等这个机会，市委组织部的人离开，他立刻走过去，“领导，段升，我有点印象。”
“打过交道？”
徐昔阳笑了一下，“不太好说，还是算了吧，临安县委都决定的事，确实不太好。”
齐晖听出话里有话，“有什么话尽管说，在我面前还藏着掖着，不像话。”
“是，是，是。”
徐昔阳连连点头，“是我的错，觉悟不够高，段升能力还可以，就是作风方面不太好，前阵子闹出了事，恰好让我看到了。”
“作风问题？”
徐昔阳拿出手机，为了让齐晖相信，他找人把图片发到朋友圈里，然后截图。
“胡闹！”
齐晖看完顿时火了，“临安县的曹安民和宋兵干什么吃的，居然把这样的干部往上推，到底拿了人家什么好处，简直就是胡闹，丢临安县的脸。”
“齐市长，您别生气，怪我多事，惹领导不高兴。”徐昔阳太了解齐晖了，这件事自己不但没错，反而会得到齐市长的夸奖。
“你做的没错，而且多亏了你，如果我们批了，市委组织部核查不出来问题，以后的麻烦会更大，这将是我几十年从政生涯的巨大污点，立刻给曹安民和宋兵打电话，让他们来市委，我要好好骂他们一顿，骂醒他们。”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骂，上一次是被曹安民臭骂了一顿，因为冶炼厂的事，这次是因为推荐副县长人选，齐晖很生气，说话的语气明显要比平时更重。
“这就是你们推荐给我的好干部？狗屁，你们的眼睛去哪了？耳朵去哪了？这就是你们的失职，不能干可以不干。”
宋兵的脸色极其难看，曹安民虽然挨了骂，心里还是挺爽，没想到刘果发还有这么大的能量，看来真的是小看他了。
“回去写检讨，要深刻。”
“齐市长，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我是县委书记负主要责任，您骂的对。”
宋兵也是连忙道歉说好话，齐晖的火气总算是消了。
从市委出来，宋兵看向曹安民，“曹书记，这步棋，绝了。”
“老宋，这你就错了，我确实不太满意，但是绝对干不出这种事，齐市长骂的又不止你一个人，而且人事任免县委书记占主要责任，骂我骂的比你凶，我当初要选刘果发，但是你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主要是段升自己不争气，也怪我们太心急了，应该下去好好谈谈话调查调查，吃一堑长一智，这会懂了。”
曹安民一边说一边下台阶，他走的并不快，毕竟还是上了一点年纪，这走台阶其实和官场一样，必须一步一个台阶的走，走的多了，看似快了，但是容易闪到腰，得不偿失。
“真的不是你？”
宋兵阴沉着脸，这次是直接发问，他确实很生气。
“当然不是。”
曹安民哼了一声，“这么低劣的手段，你觉得我会那么做吗？谁当这个副县长对我没有影响，我始终还是县委书记。”
“也对。”
宋兵微微点头，他迈出一步，十几级的台阶，两个人走了很长时间，这是一场权力之外的斗争。
“如果你坚决反对，就算票数通过，段升也当不了这个副县长，所以没有走这步的必要，曹书记，现在只能先把事情平息了，然后再选一个人上来，这次得好好考察清楚，不能再犯错了。”
“是啊。”
曹安民率先到达下面，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确实不能再犯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