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徐天恩亲自出面,来到罗百万家,将其父子逮入皇宫。
罗百万吓尿了,罗非嚣张不起来了,感觉大祸临头,命不久矣。
李元基在养心殿召见二人。
养心殿宽敞而静穆,龙椅高高在上,李元基坐上去,居高临下,傲视一切,睥睨一切。
罗百万父子走进养心殿,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一缩脖子,立刻跪下,给李元基行三跪九叩大礼。
虽然他是京城首富,可地位连一个九品官也不如,遇到皇上只能行礼,以期皇上不怪罪他儿子犯上的恶行。
父子二人心中苦涩,惴惴不安,高处的李元基仿佛一把悬在脖子上的利剑,随时会落下来,斩断二人的头颅。
李元基问罗百万是不是京城首富。
罗百万不敢承认首富的称号,称都是别人瞎叫的,其实他的家产不足百万。
要说京城谁最富,非皇上莫属。
这话让李元基挺爽,罗百万比他儿子明显高三个档次,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李元基又问他南方水灾,他向谁捐一百万两银子?为何朕一分没见到?
罗百万惶恐不安,称儿子不懂事,吹牛皮吹大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说完狠狠瞪一眼跪在一边的罗非,杀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李元基可不跟他玩虚的,威严地说:“当官也好,做商人也好,都要讲究诚信二字。”
“既然你们说给灾区捐百万银两,就要拿出实际行动来。”
“这一百万必须分文不少拿出来,否则,你们二人今天就走不出皇宫!”
罗百万的心头在泣血,那不是一万,不是十万,而是一百万两白银。如此巨大的数额,说捐就捐,比割他一块肉还让他心疼。
立刻叫苦:“皇上,草民没有一百万啊!”
李元基不理会他了,转脸又问罗非:“昨天,朕说过,要你乖乖跪在朕面前,你现在是站着的,还是跪着的?”
此刻罗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得不说:“草民跪皇上礼所应当。”
李元基又说:“昨天,朕亮出身份,所有人下跪,而你逃之夭夭,不给朕跪下。”
“谁给你的胆子,见朕不跪?”
罗非无语凝结,汗如雨下。
李元基说:“昨天,你在朕面前一句一个老子,还骂朕兔崽子。”
“你倒是起来,继续骂呀,你骂一句,朕免掉你捐款百万,如何?”
罗非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说:“皇上,草民有罪!”
“草民昨天不知道你是皇上,当时没有管住嘴,一时口嗨,说了不该说的话,骂了不该骂的人。”
“草民有罪,请皇上恕罪。”
李元基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让朕宽恕?”
“这样吧,你们再捐一百万,共二百万,朕看在灾民的面子上,兴许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不然,你知道的,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罗百万傻眼了,刚才还是一百万,一改口变成二百万?
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李元基仍没放过他,继续说:“昨天你还说与皇上称兄道弟,熟悉得不得了,朕怎么不认识你这位兄弟?”
“扑通!”
罗非像一瘫泥摊在地上,全身没有气力。
“皇上,草民悔不当初,还请皇上从轻处罚。”
李元基说:“罗百万,据说你家后台很硬,认识刑部尚书,就是在丞相面前也有一席之地,是真的吗?”
罗百万立刻陷入深深的绝望,如果只是捐钱,凑合凑合还能度过难关。
现在涉及到官场,还是牵连到尚书和丞相,一言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小心翼翼地回道:“草民是一介商人,经商之时,与尚书和丞相吃过一顿便饭,算是认识。”
“但我们没有经济来往,他们也没有帮我赚钱。”
“仅仅是认识而已,还望皇上名鉴。”
李元基多么聪明,从他的话中立刻听出来两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是,他们确实认识,而且关系不错,不然能在一起吃饭?
尚书是什么身份?
丞相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日理万机。
没有万分必要,会与他浪费时间吃便饭,喝闲酒,一起风花雪月?
第二层意思,他们不仅认识,还有经济来往。
不是他向二人行贿,就是他们以权力给他方便,帮助他赚大钱。
不然,他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彼此无经济来往?
看来,想扳倒刑部尚书徐远庶,或者扳倒丞相,此人至关重要。
必须从此人身上下手,顺藤摸瓜,再扳倒尚书丞相,方能达到夺权的目的。
李元基说:“你的儿子骂朕是兔崽子,还夸下海口,说给朝廷捐款百万。”
“朕可是当真了。”
“你可以回去,罗非必须留下,关入锦衣卫诏狱。”
“直到你捐款两百万两银子,他才能出去。”
“你们跪安吧!”
罗百万眼睛红红的,看看罗非,心中绝望到极点。
看来不出这两百万银子,儿子就保不住了。
罗百万带着哭腔说:“皇上啊,犬子横行习惯了,吹牛吹习惯了,一时管不住嘴,说了一些大话。”
“皇上千万不要当真啊,草民拿不出两百万银子啊!”
李元基嗤之以鼻:“少在朕面前哭穷,你是京城首富,没有千万家产,你能摘取首富的称号?”
“你下去吧,朕很忙。”
罗百万只得站起来,恨恨地望一眼罗非,气得七窍生烟,当场给他几脚,把他踢得像一只赖皮狗无处躲藏。
到这时候,罗非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里面不仅包括昨天吹牛惹下的祸事,还牵连到朝堂争斗。
朝堂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残酷至极,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杀了他,他也不与李元基争什么风吃什么醋,白白让罗家损失两百万。
罗百万都不知道怎么捱出皇宫的,到了外面才察觉全身出一层冷汗,那滋味比死了还难受十倍。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捐款保儿子,要么舍弃儿子保家产。
不用说,当然是捐款,保儿子。
只要人还在,失去的钱还能赚回来。
人没有了,再多的钱也是别人的。
可是捐款两百万又让他心疼。
左思右想,他拿不定主意,来到刑部尚书徐远庶的家,想听听他的高见,究竟该走哪条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