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瓷白的脸颊上此时晕满了淡粉浅红，褪去了平时的铿锵果敢，只余女人熏染的娇美脆弱。
季瑄突然觉得酒劲上涌，口干舌燥起来。
他正要移开目光，怀中女人突然睁开眼睛，迷离视线慢慢聚焦在他脸上，似乎辨认了好一会儿，然后就笑了起来，“阿瑄？”
他正要回答，就听见她含糊说道：“又梦见你了，这一次竟然没和你打架，算了，打不赢就不打了，我比较喜欢你这样抱着我，看来我心想事成了。”
她的声音模糊不清，季瑄听一半漏一半，嫌弃地皱了下眉：这女人还真是争强好胜，做梦都在和他打架。
正想着，突然唇上有温软的触感，随即那温热的唇继续在他嘴上蹭了又蹭，她边吻边嘀咕，“反正在我梦中，你又不知道，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季瑄彻底愣住了，双手下意识松开，抱着的女人摔了下去，幸好已经走到床边，砸在了床上。
摔得不舒服的女人闭着眼睛呢喃，“亲你一下怎么了？这还是在我梦里都敢扔我，你也太霸道了！不让我亲，我偏要吓死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季瑄皱眉问道：“什么秘密？”
女人闭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喜欢你呀！怎么样？怕了吧，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等到回答的女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瑄看着沉沉睡去的陆安若，半晌说道：“确实有点吓人。”
第二天，陆安若睁开眼睛看清楚屋内完全陌生的陈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昨天到季瑄家做饭给他吃，好像喝醉酒睡着了。
她赶紧起床，走到客厅，却见季瑄正在饭厅忙碌。
他一身烟灰色家居服衬得他更加俊秀清朗，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过来，先笑了起来，“早。”
陆安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喝酒的，昨天喝了点红酒就睡着了……给你添麻烦了……”
季瑄笑道：“不麻烦，反正客房空着。”
见她还想道歉，他马上转了话题，“赶紧去洗漱了来吃早饭。新牙刷和毛巾给你放在客卧旁边的卫生间了。”
她赧然，“谢谢。”
见她转身去了卫生间，季瑄放勺子的手停顿了下来，片刻后才又不动声色地继续摆放早点。
卫生间里，陆安若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但醉酒后的事情她都记不起来了，不过她倒不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据她唯一一次醉酒经验来看，她喝醉后就会闷头睡觉，不可能找人打架。
倒是昨晚这红酒不错，早上醒来没有任何不适，反倒神清气爽。
洗漱完走到餐桌前，她看着满桌的各类早点，顺口说道：“这么丰富？”
季瑄把一杯热好的牛奶放到她面前，“你昨晚请我吃晚饭，今天我回请你吃早餐。”
陆安若去夹灌汤包的筷子停住了，狐疑地抬头看过去，“我怎么听出了互不相欠的意思？”
季瑄笑得非常自然，“我可不欠你什么，哪儿来的互不相欠？考虑到今天要开五六个小时的车，我才将早餐准备得多点。”
陆安若心里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只得默默地低头吃东西。
吃完饭，两人就开车前往g市。
高速公路上，季瑄掌着方向盘的手屈指敲了敲。
“袁成江死于零二年九月二十七号，与你妈妈死亡时间只相差十多天。”
陆安若顺着他的话思考着说道：“你还在怀疑袁成江的死有问题？”
没等季瑄说话，她又说道：“你不是怀疑是袁千帆为我妈复仇吗？当年他才五岁，他怎么可能设计那么精妙的摩托车车祸出来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季瑄偏头看了她一眼，“我想说的是，罗恺查到春天之光儿童福利院的这个袁千帆，就是在零二年的年底被送去的，当时的年龄也是五岁，他是唯一一个各项条件都与袁成江的儿子相符的人。”
陆安若叹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可能也认不出他了。”
“他小时候的模样，你不记得了？”
“很模糊，记不太清楚了。”
他安慰道：“没事，我们顺着线索仔细查，总能查清楚。”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两个人都看清楚链接了车载电话的屏幕上显出谢一沐的名字。
季瑄挑起了眉，沉吟片刻后才伸手点击了接听。
谢一沐温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非常清晰，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还夹杂着咳嗽，“阿瑄，你在哪儿？我……”
陆安若感觉到他周身气压骤然降低，她不禁偏头看过去。
从来见人三分笑的季大队长，此时目光深邃，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但他的声音却还带着笑意，一如既往的和煦客气。
“谢小姐，我这会儿在开车，有事等会儿再说，可以吗？”
车载电话通过扩音器能听见那边谢一沐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她娇弱无力地刚叫了声“阿瑄”，季瑄已经伸手在屏幕上点击了挂断，所有的话语都戛然而止。
陆安若不太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意从何而来，但她一向不喜多事，转开视线看向前面。
季瑄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早知道这条高速这么堵，就该选另外一条路。”
陆安若闻言深刻地检讨自己，“看来我以后要多多向你学习。”
季瑄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询问，车载电话又响了起来，谢一沐的名字再次在显示屏上闪烁。
季瑄伸手点击拒接，铃声戛然而止。
车内安静不到两秒钟，铃声第三次响了起来。
陆安若伸手在屏幕上点击了接听，“我刚才听她的声音不太正常，或许她真有事找你。”
季瑄回了她一个你确实该向我多学习的表情，就听见电话里传来谢一沐的哽咽哭泣。
“阿瑄，我发热了，烧得神志有点不清，浑身还很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江堰市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请你不要怪我。阿瑄，你在哪儿？你能帮我送点药过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