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茜平静地说道：“那是你搜索的关键字有问题，没查到而已。”
“那你自己搜索。”
“我说过记不清那药的名字，所以我也搜不到。”
方新宇气得还要说什么，被季瑄的目光制止了，就听见他说道：“余晓茜，你第一次使用的手机就是康元光送给你的，那个时候是你大一下学期，也就是去年年初，而你学会网上购物的时间更短，我们从你第一次网购开始查，你认为一句搜不到就能应付我们了吗？”
余晓茜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这话。
季瑄也不在乎她的反应，又说道：“你明明知道汪明萱会游泳，却用溺死这个方法杀死她，这样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她不是死于意外，那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打翻一杯牛奶伪装成意外，为什么？”
余晓茜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刚才说过，我是临时起意要杀她，所以想得没那么周全，而且我也只是猜测她会游泳。”
季瑄不置可否地看着她，“那么上传到网上的那些监控视频呢？你从哪儿来的？还是你偷拿了康元光的车钥匙后，多次出入康家，私下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季瑄嘴里说这话，目光却紧紧盯着余晓茜看，因为他知道，汪明萱打骂康元光的视频并没有在网上传开，但若余晓茜就是传视频的那个人，就会知道有这个视频的存在。
一直都很平静的余晓茜听见这话，吃惊地反问道，“什么视频？什么监控？我就前几天去过一次康老师家。”
“被你偷走的那把备用钥匙在哪儿？”
“那天从康老师家出来，我怕汪明萱的死查到我身上，我找了个机会又偷偷放回了康老师办公室的抽屉里。这很容易，学校教师办公室白天几乎不锁门。”
审讯又进行了许久，季瑄把许多问题翻来覆去地问了好几遍，问得余晓茜早已失去了平静，这才结束了审讯。
方新宇刚走出审讯室，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这就能解释汪明萱的尸体为什么是浮在水面上，余晓茜凌晨一点多钟就把她推进泳池了。也难怪会游泳的汪明萱会淹死在自家泳池里，因为余晓茜给她用了无法动弹的药，然后把她丢进了游泳池。”
季瑄脚步好不停顿，嘴上却说道：“可你别忘记了，我们并没有找到她购买肌肉松弛剂的记录。”
方新宇快步跟上他，“或许她是找人帮忙买的，又不想我们找帮她忙的人的麻烦，所以才撒谎网购的。”
季瑄扭头看了他一眼，“我们现在是在查案，不能用猜想，必须去实实在在地查、去核实！”
方新宇连连点头，“是。”
见季瑄没再说什么，他又随口说道：“如果康元光知道是余晓茜杀了他老婆，估计要后悔当初帮了余晓茜。”
“为什么？”
“季队，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康元光是真爱汪明萱，否则汪明萱对他那么恶劣，他为什么从来不反抗、不离婚？肯定是舍不得呀。”
季瑄走进办公室坐下来，没接他这话茬，而是说道：“康元光暂时还羁押在我们局，你去问他，他那辆车子的备用钥匙平时都放在哪儿的？注意问话技巧，别又先把结果透露给了他。”
方新宇惭愧地摸了一把脸，“哎”了一声，“我再也不会犯蠢了。”
陆安若进来时与一溜烟往外跑的方新宇撞在一起，忙皱眉侧身让开，但她一向不喜多嘴，对上季瑄直接说自己的事情。
““我调看了永安路的监控、也打电话找和康元光一起吃饭的朋友核实过，康元光那天确实是自己开车到了永安街，下车后被人拦住，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往熊立平昏迷的长庆路走，十多分钟后，他又一个人走出了长庆路。餐厅的监控也证实他后来一直在和朋友吃饭。只是这也太巧了！”
季瑄还在沉思，陆安若顾自又说道：“你今天收获很大，找到了杀死汪明萱的凶手。”
随即又长叹一口气，“接连几起杀人案，总算破了一个。”
季瑄还是没有说话。
陆安若注意到了他异常的沉默，“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季瑄看着她问道：“你刚才看过审讯余晓茜的过程吗？”
“没有，我过来的时候，余晓茜已经在交代作案过程。”
季瑄回想着审讯过程说道：“在方新宇说出汪明萱已经死了这事之前，余晓茜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知道自己的指纹留在了案发现场，她当时吃惊的反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也正是那个时候，她突然承认是她杀了汪明萱，而且讲述出来的作案过程与案发现场非常吻合。”
“唯独有一点，她把汪明萱扔进游泳池前，曾经在她宵夜喝的饮料里面下了能致人肌肉无力麻痹的药，但理化分析员没有在汪明萱体内检测到任何毒药物成分，而且我们也没有查到她购买这药的记录。”
陆安若：“这很正常，我们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是因为服用下去的药物因为某些特殊情况在体内代谢太快，检测不出来也很正常。汪明萱因为是溺毙，胃内灌入大量水，稀释了药物而导致检测不到。”
自从到南芜分局来任职，短短两个月内就发生好几起恶性杀人事件，要说季瑄毫无压力那是不可能的。
刚才余晓茜承认杀死汪明萱，相当于这个案件已经告破，这本来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但他总觉得这案子破得太顺利了，就像余晓茜的认罪一样，太猝不及防，有点让人难以消化。
陆安若看出了季瑄的疑虑，“季队是不是觉得这案子还有想不通的地方？”
“你也有这样的想法？”
陆安若点头，“这案子和前两个案件的作案手法一致，都伪装成了很容易被我们识破的意外死亡，汪明萱死后也如你猜测的那样，出现了代表审判的视频，这些都能证明这个案件与前两个案件属于系列谋杀。”
“可是前两个案件都出现的断指凶手，这个案件却没有出现，反倒是一个被死者羞辱过的学生而杀了她，这太不寻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