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元光愣住了，迟疑地问道：“她的电脑与她的死有关吗？”
面对还沉浸在悲痛的死者家属，季瑄特别有耐心，“现在还不确定。”
康元光没再多问，带他们到楼上，推开一个房间门，“这是明萱的书房。”
书房里，书桌前的墙壁上悬挂着宽大的显示屏，桌面上摆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与显示屏连接。
陆安若看了看笔记本电脑上的指纹键没有试图去打开，而是问：“你家另外还有两台电脑，都是你的吗？”
康元光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能拿来我们看看吗？”
这一次康元光明显犹豫起来，“为什么要查看我的电脑？你们怀疑是我害死了明萱？”
陆安若蹙眉冷冷说道：“康先生，汪明萱落水溺毙，连我们警察都还没有确定是意外还是其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怀疑你？”
康元光本就苍白的脸听见这话更加没了血色，他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们的法医今天走的时候征求过我的意见，他想给明萱做解剖。如果是正常溺水死亡，肯定无需做这个，所以我猜你们怀疑明萱的死并非意外溺毙。”
他的声音还算镇定，迎着两个警察观察打量的目光，也没有慌乱躲闪，话也回答得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陆安若没有再和他说话，而是直接走到另外一间书房，示意康元光打开它。
康元光白着脸抗拒了片刻，最终无奈上前用指纹解开了两个电脑的密码。
陆安若偏头看向季瑄。
季瑄便坐了下来，见她并没有明确地要求自己打开哪个文件，就随意地点开几个文档，里面全是详细的备课资料。
陆安若问康元光：“这是你的工作电脑？”
“嗯。”
她闻言碰了碰季瑄，“那台。”
季瑄也没有多问，坐到台式电脑前，晃动一下鼠标，正在工作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
陆安若飞快地浏览了一下桌面上的软件，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办公文档，“季队，点那个橙色的图标。”
季瑄双击点开，页面立即跳出许多文件目录。
季瑄看清楚那些目录之后诧异地回头看向陆安若，却见她面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这些内容。
她转头问康元光，“汪明萱的电脑你能打开吗？”
康远光自从看见她点开那个文件夹后就完全僵住了，听见这话不安地摇了摇头，见她并没有多问，就闭紧了嘴巴。
陆安若沉吟片刻，“康先生，你需要和我们一起到警局接受调查。”
康元光紧抿的唇翕动了几下，颤声问道：“为……为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漠歌鸠鸟实际上是你？”
她虽然说的是疑问，但语气却非常肯定。
康元光听见这话，神色一呆，愣愣地看着她。
陆安若平静地回望着他。
良久后，康元光低垂下头，移开了目光。
季瑄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配合地当着陆安若的助手。
南芜分局，罗恺正沉浸在别人不加班为什么叫我一个人来加班的愤怒中，满腔怒火都在看见陆安若时都被他自己狠狠地给摁回了肚子里。
他用了不到一分钟解锁了那本笔记本电脑，殷勤地看着陆安若问道：“陆副，还需要我效劳的吗？”
“查一下这些年汪明萱的稿费收入是多少，是转账给她本人还是转给了她老公康元光。”
罗恺没想到自己只是客气地询问一声，结果就收到了更多加班任务，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多嘴多舌！”
陆安若直接忽视掉他一脸的懊恼，继续说道：“再查一查漠歌鸠鸟是从什么时候成了网文大神的。”
罗恺乖乖地坐到了电脑前开始加班。
季瑄把已经检查完的电脑推给陆安若。
汪明萱的电脑桌面上排满了各种软件，视频、社交、时尚、游戏等等，唯独没有用于写作的软件，甚至连最基本的word办公软件都没有，这证实了陆安若的猜测。
陆安若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目光，问旁边把键盘敲得震天响的罗恺，“你还需要多久？”
罗恺十指翻飞，诧异道：“这么急？”
陆安若惜字如金：“嗯。”
要不是时间紧，罗恺的白眼都要翻到天外去了，转眼又被统计出来的金额给惊住了，捂着胸口倒抽冷气，“是我眼花了吗？现在网文作家这么高的收入吗？你们等等，我数一数。”
等到他点着屏幕上的数字，扳着手指个十百千地数过去，最后那个数字，已经惊得他说不出口了。
他僵直着身子转过来看着季瑄两个人，哭丧着脸说道：“难怪她能住上自带游泳池的豪宅。”
陆安若问道：“这数字准确吗？”
罗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蠢蠢欲动的羡慕嫉妒恨，“我查了汪明萱的个税明细，这个数字还是比较准确，除非平台没有给她申报个税，她的收入很单纯，只有稿费，没有大笔来历不明的收入。”
陆安若并不需要精确数字，她只想通过这些数据来证明自己地推测。
“她什么时候开始有稿费收入？”
罗恺飞快滑动鼠标，随即说道：“九年前。这女人可能是天生的写作者，第一本书就爆火，那本书到现在还在给她挣稿费。啧啧，早知道写网文这么赚钱，我也该去写了，以我这手速，一天写个两三万字没问题。”
季瑄点头说道：“其中两万九千字都是废话。”
罗恺不满地嘀咕：“只要有人看，那就不是废话。”
陆安若突然问道：“她开始写网文是在结婚之后？”
“对，婚后两年开始写的。”
陆安若想了片刻后说道：“网文作者的笔名是不是可以随意更改？”
罗恺手指一阵翻飞，“对，我随便查了几个作者，都用不同的笔名在不同的网文平台发表过小说。”
“你是通过身份证号码查出来的？”
“对。”
“查一查康元光，他有没有发表过小说。”
罗恺一下子就猜到她的想法，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嘴里却不相信地说着：“不会吧？”
话刚说完，他就盯着电脑不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