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罗恺怪叫一声，“季队，我是这么不严谨的人吗？不过你肯定也知道，微信的主要功能是即时聊天，好吧，它的移动支付功能也很重要，但微信上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有，这就不正常了吧？”
叽里呱啦的罗恺突然感觉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好像自己打通了自己的电话，然后对着手机跟自己说话。
他正疑惑，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
一回头，季瑄正拿着电话戏谑地看着他。
他挂断电话，不满地埋怨道：“季队，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你还觉得我说的话不可信吗？来、来、来，咱们好好辩解一番，看看究竟谁有理。”
季瑄在脖子上做了个咔嚓的动作示意他闭嘴。
罗恺忙捂住嘴巴，惊慌地点头。
季瑄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面前，问道：“你能调出张涛住的那个快捷酒店的监控不？”
罗恺一听他这话有质疑他专业能力的嫌疑，就不高兴了，“季队，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好吗？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呢？我可是咱网络界的大神，你知道……”
季瑄果断地一拍他肩膀，打断了他启动的话痨模式，“那你看一下张涛住酒店时，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罗恺比了个ok的手势，飞快在键盘上输入一串代码，鼠标不停点击，很快张涛住的那个快捷酒店大门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屏幕闪了几下，就转到了酒店内部走廊画面，最后停在405房门上。
罗恺用手中的笔敲了敲屏幕上405的门牌，说道：“张涛就住在这间房，我们运气比较好，他门口就有个摄像头。从什么时候开始看？”
“从他住进去开始。”
罗恺飞快找到张涛入住时的监控，然后开启快进模式。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屏幕上很快就有人在敲门，罗恺手忙脚乱取消快进。
“是袁静。”
方新宇瞄了一眼左下角的时间，“前天晚上五点四十七。看来袁静说那天晚上张春山是在外面和朋友吃饭是实话，如果张春山在家，这个饭点，她应该在家做饭等着张春山回家。”
果然，监控上袁静和张涛很快就出来了，母子两人脸上都是久别见面的欢喜。
张涛照片上表露出来的阴郁，在袁静面前都消失了，看起来非常懂事体贴，监控里他正揽着瘦弱的袁静，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方新宇用纸杯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这个点，猜也能猜到他们是出去吃晚饭。久别重逢的母子两人，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刚巧张春山今天有应酬，对于这母子两人来说，这样的机会简直太难得了，季队你说……”
季瑄觉得自己的好脾气的人设在罗恺面前有点装不下去了，又双叒叕打断他的话，“可以查到他们去哪儿了吗？”
罗恺把夹在鼻孔下面的笔拿下来“啪”地拍在桌子上，把十个手指压得咔嚓脆响，活动了一下脖颈，“莫问题啦。”
他的双手在键盘上翻飞，专业键盘发出清脆的敲打声，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刚才载着袁静母子两人的出租车。
方新宇惊讶问道：“你连上了天网？”
罗恺忙里偷闲回了他一个你不是说废话的表情，继续追踪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屏幕上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最后停在了一家火锅店前。
方新宇不解，“跑这么远来吃火锅！”
季瑄看了一眼屏幕右上方的地图，确实够远，与他们住的小区和永高公司不在一个区了。
罗恺看了视频里母子两个一眼，“咦”了一声，“这不是张涛读高中那学校附近吗？”
季瑄刹那间明白，母子两人跑这么远来吃火锅，是想重温两人记忆中一起渡过的那点轻松愉快的时刻。
把儿子送这么远来读高中，可见袁静为了儿子的安全，有多提防张春山。
可怜天下慈母心。
这一次为了犯罪的儿子顶罪，也是那颗慈母心使然，才会让袁静在察觉季瑄怀疑是其他人杀了张春山时，她立即猜到是张涛，随即翻供，毫不犹豫地认下了杀夫的罪名。
监控处于快进状态，很快两人吃完饭又在学校附近逛了一会儿，在八点十三分的时候开车离开。
罗恺用笔杆点了点屏幕上张涛开的那辆车，说道：“这辆车是租来的。”
方新宇不解问道：“一个人租车回来，油费加上过路费比高铁贵多了，人又很累，明显不划算啊。”
罗恺顺口说道：“那不就得了，不就是为了方便犯罪后逃逸准备的交通工具。”
季瑄看着屏幕上的那辆车说道：“可是昨天早上张春山就死了，他并没有立即逃走。”
方新宇想起刚才在外面看见的母子俩的情景，迟疑道：“可能就是担心我们会怀疑到他妈，所以张涛才没有逃走？”
季瑄沉思着没有说话，屏幕上张涛的车子停到了酒店停车场，他和袁静有说有笑地上了电梯，回到了他住的405号房间。
直到晚上九点，门再次打开，张涛送袁静出门，在门口分别的时候，他温柔地抱住了袁静，抬手轻轻拍了拍在他怀中抹眼泪的妈妈。
袁静离开后，405号房间的门就再也没有打开过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张涛开门出来。
罗恺飞快在键盘上敲击，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离开酒店的张涛。
他戴着帽子口罩，沿着人行道晨练跑步，沿路监控拍下他要跑到欧尚小区门前的时候，在路边买了豆浆油条和煎饼，随后进了小区。
此时正是七点零三分。
季瑄突然伸手敲击暂停键，若有所思地说道：“他走到家门口，最多七点十分，而张春山是在七点十七分被推下楼的，作案时间非常吻合。但是昨天他回到酒店就再没出来过，那么张春山服下去的奥氮平就不是他下的……”
方新宇抢着说道：“奥氮平是袁静下给张春山的，难道这个杀人计划是他们母子两个商量后分工合作完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