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拿着电话去楼道里看了一眼,并未看到什么人,又回来继续打电话。
等到她关上房门,拐角处一道高大笔挺的身影靠墙而立,半个身子隐在阴影当中,看不清表情。
和张欢欢几个人结束通话,青黎收拾了一下去了贺江屿的房间。
刚进房间就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今天回来晚了?
才迈出一步她就顿住了,原本放在那里的沙发不见了!
青黎张了张嘴吧。
今晚打地铺?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关系才好了几天,贺江屿又在抽什么风!
青黎沉着脸,忍不下这一时之气,转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去睡,随后便听到浴室门打开。
青黎只看了一眼,倏然就背转身去。
贺江屿也愣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加快手中动作。
原来他刚才一边往外走一边围浴巾,所以……被青黎看了个精光。
精光!
贺江屿甚至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每一次从浴室出来都能被她看到,这一次还这么巧。
“这么喜欢看!”
他的声音沉沉的,却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自从刚才青黎看到,她的呼吸就始终屏住,有心想反驳,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背对着贺江屿,如同螃蟹一样横着向门口走,然后迅速离开他的房间。
贺江屿见她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轻哼一声回了卧室。
回到房间的青黎心脏还在狂跳,她惊魂未定地坐在床边,眼神发直。
脑子里全是大鸟。
挥之不去的大鸟。
肢体接触已经很刺激她的感官,如今这视觉冲击就像给肢体接触配上了具象化的画面。
两者一结合……
青黎面脸通红,顿时觉得自己好污。
她钻进被窝,闭着眼睛强行把大鸟赶出脑海,几次失败之后终于成功。
但……
她还是做梦了。
整整一晚,全是大鸟。
青黎生无可恋地洗漱,打车,上班。
那一眼好像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作为医学专业毕业的人,她又不是没见过……
不不不,不一样,不能这么做比较。
青黎烦恼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她几次深呼吸,然后摒弃杂念,将咖啡一口闷,毅然转身回去研究室。
如果顺利,课题今天就能完成,不顺利明天也能完成。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些物理常态而乱了心神。
对,那是客观存在之物,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都有,大家都有!
他不是独一份!
青黎坐回座位的时候,就将脑子里该死的大鸟以及相关的一切全部给挤出去。
休息的时候,薛云澄合上笔记本来到她身边,微微侧眸看着她。
“有心事?”
“没没没,一点心事都没有!”
“……”
见她光洁的额头都有了细微的汗,薛云澄也不好再问下去。
“课题结束之后能够放松一段时间,有没有好的打算?”
青黎一怔,“比如说什么打算?”
薛云澄见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道:“马教授和全家出国去玩几天,另外两位教授也打算异地行。”
“薛教授呢?”
薛云澄顿了顿,“还没想好,可能会回家一趟。”
青黎默然,认识薛教授这么久,似乎很少听他提及家人。
“你的父母在扶风市吗?”
“不,他们在国外。”
所以他这段时间可能也会去国外,因为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国际救援了。
“薛教授是借调到华研所的是不是?”
“嗯。”
“什么时候调回去?”
薛云澄侧眸看向她,“你希望我回去吗?”
青黎顿了顿,若非之前薛云澄已经坦然过,她现在又要多想了。
“当然不希望了。”
见她说得肯定又毫不犹豫,薛云澄眼底细碎的光芒聚集起来,眉梢都染上一抹暖色。
二人一起往外走去,边走边聊。
“等我的籍贯回到华夏,我会彻底调回来,成为华研所正式一员。”
原来薛云澄的国籍不在华夏,父母为了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享受更好的政策,将他的国籍同母亲落在一起。
但是薛云澄生来似乎就对华夏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常常借调到华夏这边工作,常年居住于华夏。
成年之后几次想要将国籍落回来,却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成功。
这一次,他是以顶尖科研人员的身份加入华夏,相信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看着青黎精致的侧颜,薛云澄更是坚定这一想法,且要尽快将国籍的事情搞定。
对于薛教授这种家国情怀弄回的人,青黎顿时生出好感。
看着他的眼神都亮晶晶的,眼底有一抹孺慕。
相比较姜青城,她多么希望薛云澄是她的亲哥哥!
看到她眼底的情绪,薛云澄嘴角笑容微敛,移开视线。
课题顺利结束,三方皆大欢喜。
这算是解决了一个医学上的难题,尤其是实验已经成功,接下来就是逐步开始进行临床试验。
这一步也很关键,这些由华医来完成,其余两方也会关注,间接性提供技术支持。
晚上一行人去庆祝,言如君还是缺席的状态,华医也有一位老教授因为临时的手术缺席。
他们约了康馨园的包间,这里很多年轻人来,除了吃饭,还能k歌。
康馨园的消费不低,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消费再多也值得。
最主要这些是可以报销的。
酒过三巡,马医生端着酒杯来到青黎跟前,诚恳地说道:“姜医生,刚开始因为你是个记录员,我看不起,现在,我向你道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的学识你的心境都远超于我,很高兴能够和你一起工作!”
马医生鞠了一躬,随后将酒一口干了。
众人笑呵呵看着也不阻拦,能够一笑泯恩仇,这是好事。
这种情况青黎就不好再以茶代酒了,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干。
两个人握手言和。
酒的度数虽然不算很高,但是后劲大,青黎喝得又急,片刻功夫就有了淡淡的醉意。
她告罪一声,来到院子里透透气,谁知微风一吹,醉意不减反增。
恍惚当中,她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