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靠近的暧昧举动,两人身体不知觉离得近。
徐敬西漠然抽着烟,视线落在她脸上,审视着,似笑非笑着。
烟雾将他眼睛熏得薄不见底,那份寡淡感似乎来自于指尖那支香烟的口感。
那抹笑越淡,越晃了眼,黎影心跳有些急促,不慌是不可能的,想逃开却又显得欲拒还迎,贴在徐敬西领口缎带的瓷白指尖瑟缩一阵后,再敢无举动。
他摘下烟,长臂延到床头柜的烟灰缸,食指点烟灰。
偷偷的,黎影吁出口气:“不好意思,看您衣裳不整,才帮忙打理。”
徐敬西回过头,视线不偏不倚对上黎影,眼神近乎相蹭。
他笑了下:“工作一天多少钱。”
黎影伸出五根手指头。
将吸半截的烟搁在床头烟灰缸,徐敬西问:“万?”
“是五百。”黎影解释,“这是时费。”
徐敬西眉微折:“向导?”
黎影点头:“藏家从澳门过来,约时间,陪他们去看画,和现场画廊做对接。”
这就是她的工作,每天面对来自不同身份的客户买画买艺术品,她像介绍师陪同客户身侧,讲解每一幅画的背后艺术及画师灵感。
说白,服务性。
藏家讲究,并非好看便买,而是要艺术性及收藏价值,这方面她研究彻底,才轻易在798拿到向导服务的兼职。
徐敬西了然一笑,“艺术家啊,钱这么少。”
500简直买不起徐家太子一枚打火机,对黎影来说,500是能买一支唇釉,是能在餐厅吃顿单人餐,嘴里温柔念吱,“你不懂的徐先生。”
那时候的徐敬西,并不需要去懂她的所有:“躺这儿聊艺术合适么。”
黎影故作纯情问:“那我们聊什么,您讲讲。”眨双着雾气湿底的眼眸,等他答复。
徐敬西手臂一抬,轻松握住美人那寸单薄的细腰,就这么随意一下,黎影整个人稳稳栽进他怀里,玉足套的白色毛拖一只随一只掉落床边。
不得不说,她很瘦,一圈轻易箍住她娇体,小猫弓腰似的软软团缩在怀。
她想要逃离,徐敬西也没过多举动,淡定调整好姿势靠在床头,手随意搭住她腰,足以活活定住她。
他闭上眼睛:“下回带你去苏梅岛。”
算预定吗,是度假吗,下回去得是什么时候,还是他随口哄一哄。
黎影好奇:“苏梅岛的艳遇是不是很多,你去度假还是谈生意。”
听梁文邺讲的,四九城太冷,苏梅岛气候暖,泰国没开放前是王室度假胜地,开放后成桃花天堂。
徐敬西睡了过去,呼吸沉下,随之匀律平稳。
睡觉真安静,横她腰上的手不过随意搭着,也没恶劣的揩油,只是他手臂重力太沉,压得她腰发麻。
她抬头仰望徐敬西。
片刻,身子向上,闭上眼,认真吻在男人弧度峰挺的鼻尖。
触电般,她心在胸腔里蹦跶,一点节奏没有。
睁开眼看徐敬西熟睡的面庞,应该没被发现。
简短的沉默,男人哑声:“黎影。”
黎影动了下身体,愣住,恍惚发现他在叫自己,迷糊“嗯?”应声。
徐敬西脸埋在她发间,不正经地坏笑:“叫着玩儿。”
原来他没睡沉。早知道…不亲那一下了。
被子窸绰摩擦,黎影转身,背对他的姿势。
看着床头的烟盒和打火机发呆。
徐敬西从她腰侧收回手,没再碰到她身体一寸布料,躺好:“小李明早过来,送你回市区。”
黎影手压在枕头垫脸:“知道了。”
他就这么睡过去,一句话不说了。
黎影手拉被子,彻底盖住脖子以下,第一次觉得闷热,被子柔软裹着身体。
温暖的,舒适的,闻着宝格丽柠檬洗浴的香水,至于后来怎么睡着的并不清楚,再次醒来,枕边已经没人。
房间空荡荡,她找手机,凌晨四点。
厉害,睡6个钟头。
她套拖鞋,扒开厚重的窗帘,楼下热闹,还有烟花表演,有人拍照,有人搭着水枪开玩笑,说什么别把梁文邺的产业给烧了。
看不见徐敬西在哪,问过微信群,都说他在天台茶室喝茶谈事。
那天。
黎影等天亮才下楼吃早餐。
看见梁文邺手里吧嗒玩护照,放下羹汤勺“你也去苏梅岛?”
梁文邺闻声走过来,拉过椅子坐她旁边:“你这么喜欢吃车厘子,回头让徐敬西给你买一箱。”
黎影手肘支桌面:“我不喜欢,就是牙痒。”
“昨儿俄罗斯赢了。”
“恭喜。”
梁文邺随意挨到椅背,从她面前拿了颗车厘子尝,“你当时怎么不跟压钱,压个百来万。”
跟他买俄罗斯赢?怎么不先问问她有那个百万资金吗。
黎影‘呵’地一下,垂眸拿帕纸擦嘴角。
梁文邺刷手机,思量:“那边气温30度。”
黎影顺势回话:“买防晒产品,需要我给你介绍吗,绝对管用,我暑假去三亚,回来白白净净。”
走下楼梯的徐敬西掠过餐厅的画面一眼,音色有些沉:“黎影。”
突然的点名,黎影背脊骨一下僵直,乖巧地回头:“嗯。”
听起来绵羊叫唤似的,徐敬西收回视线,绕过旋转楼梯下楼。
她连忙放下帕纸起身,跟上徐敬西。
小李的车已经开到楼下,稳稳站姿立在车边静等。
徐敬西要飞国外,前往苏梅岛,什么话也没说太多。
仅一句。
“我没时间。”
黎影坐进红旗车后排,脑袋半露:“航程一路平安,我也没时间。”
徐敬西手从西裤兜出来,帮她关上车门,折步回别墅。
黎影望他背影,总感觉,他一个人孤单走路的时候总像没颜色的人,收回视线,吩咐白手套司机:“我们走吧。”
苏梅岛15日,新加坡7日。是他的行程。
四九城确实冷。
倚在二楼露台吃开心果的梁文邺时不时笑:“何曼莎找,电话打我这儿了,您干嘛,是又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