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瑾眼含怒意看过来,裴冽又想出一个理由。
“不然秦公子就把殴打朝廷命官的事推到本官头上。”
秦昭侧目,“怎么推?”
“就说萧将军胸口那一掌是本官打的,反正本官也是朝廷命官,逼急了就到金銮殿上理论理论,我好歹也是皇子,纵然不受宠,无端被打父皇也是不乐意的。”
秦昭像是认真的想了想,“可萧将军胸口掌痕与裴大人对不上。”
“我去拍一掌。”裴冽提起长衣下摆就要迈出府门。
萧瑾,“……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也不傻!
看着落荒而逃的萧瑾,秦昭嗤之以鼻,“他也就这样了。”
裴冽亦看过去,“他背后有五皇子裴铮,你小心些。”
秦昭扭头,“裴大人在担心秦某?”
“你在他面前把和离之事拉到自己身上,无非是怕裴铮会找顾朝颜麻烦,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秦昭笑了笑,“裴大人别忘了,我的根基不在这里。”
“淮南商会敢与朝廷抗衡?”
“裴铮代表朝廷?”
二人相视,一笑。
“还喝?”秦昭挑眉。
“改日。”裴冽迈出府门,“改日我们喝个尽兴!”
“秦某奉陪!”
看着裴冽离开的身影,秦昭眼底光芒渐渐沉下来。
半晌,他回府。
苍河还在府里……
顾朝颜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午时。
后厨得秦昭吩咐备了一碗姜汤,时玖端着姜汤进来,把早上萧瑾过来的事如实禀报。
床
榻上,顾朝颜捧着瓷碗,“昭儿那么说的?”
“嗯,奴婢听的清清楚楚,秦公子同萧瑾说,和离之事是他跟裴大人的算计,大姑娘不知内情。”
顾朝颜沉默了数息,喝口姜汤,“昭儿是怕五皇子找我麻烦。”
“秦公子对大姑娘真好。”时玖羡慕不已。
顾朝颜笑了,“那自然,他是我的昭儿。”
“对了,茉珠偷偷找人过来传话,说是昨晚许成哲没与萧子灵洞房,她给萧子灵出了个主意,把血嚢滴在帕子上,权当是他们洞房过,免得人笑话,结果这事儿闹大了,萧瑾过来之前去的侍郎府。”
顾朝颜料到许恒不会叫自己的儿子洞房,哑巴亏不能一吃再吃,这也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之一。
当日萧子灵便是以此为由,叫她被坊间市井嘲笑了好一阵子,这点利息她得讨回来。
“事后可有人服侍她沐浴?”
“大姑娘怎么猜到的?”时玖正想禀报,“茉珠还说萧瑾走后,侍郎夫人叫几个嬷嬷强行给萧子灵沐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十指若无针孔,便说明那血早有准备。”
时玖懂了,“大姑娘说过,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顾朝颜笑了,“这可不是怀疑的种子,朱砂尽褪,落红又是怎么来的,侍郎夫人是在找证据,萧子灵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了。”
“对了,你差人到国公府捎个口信给国公夫人,我想请她用午膳。”
昨夜听苍河那么一说,她实在不放心,加上之前降妻之事,她该约母亲出来道谢。
时间定在午正,地点是秀水楼。
顾朝颜早早到天字号雅室候着,陶若南应时而来。
饭菜齐全,曹嬷嬷跟时玖被安排到隔壁房间休息。
“降妻之事,朝颜多谢国公夫人成全。”
顾朝颜举杯,“我先干为敬。”
陶若南很少饮酒,可因为是顾朝颜,她便也端起酒杯,“梅子酒?”
“不知国公夫人是不是喜欢,我擅自点的。”
“我唯喝这个。”陶若南笑了笑,一饮而尽。
她自然知道母亲唯喝这个。
以前她还觉得奇怪,自己怎么那么谗梅子酒,后来知道原因了。
“你的事,我听说了。”陶若南搁下酒杯,“你与萧瑾和离,不后悔?”
“那不是什么值得我后悔的人。”顾朝颜坦言。
陶若南点头,“那日他未拒绝,我便想,此人不可托付终身。”
“夫人慧眼。”
上一世母亲也曾劝过她,架不住她猪油蒙心,“只是无意把楚依依推上主母的位置,夫人莫怪。”
陶若南搁下酒杯,意味深长看过去,“在顾姑娘心里,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当然不是!”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顾朝颜正要解释,陶若南灿然一笑,“国公一直觉得因为失女,我对楚依依格外苛责,却不知正是他的溺爱,令其生出虚荣跟贪婪的野心,她做的那些事,无非是想争一个‘嫡’字,只不
过手段过于肮脏。”
“好在她已经离开国公府,夫人暂时不必因她之事烦忧。”
“你今日约我,可有别的事?”
顾朝颜也没兜圈子,“昨日我从苍院令口中得知……柱国公身体不适,所以想着问一问……”
“身体不适?”陶若南微怔,“还好。”
顾朝颜也怔了一下,“我听苍院令的意思,柱国公曾找方御医为其诊脉,似乎还吐了血。”
陶若南显然不知情,神色些许慌张,“吐血,可我这几日见他气色还好……”
“许是柱国公不想夫人担心。”顾朝颜多半猜到是这样。
陶若南目露忧色,数息苦涩抿唇,“让你见笑了。”
“没有……”
“我们夫妻的感情如你所见,也就那样。”
几次开诚布公的谈话,陶若南对眼前女子不再设防,“上次的案子,他明知我已丢丹书铁卷,还是认了罪,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理由,值得他舍弃我们母子三人。”
“因为倘若柱国公不认罪,御九渊就会像皇上揭发他与邑州四将偷偷修建战时密道的事,那是死罪,届时不仅国公府逃不了满门抄斩的厄运,那四位将军也是一样,柱国公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陶若南猛抬头,“你怎么知道?”
“柱国公找过裴大人,这是他亲口说的。”顾朝颜不想母亲对父亲有这样的误会。
陶若南蹙眉,“他可以告诉我的!”
“那就要看……国公夫人是不是有表达过
,想要听的意愿。”
陶若南脸色微红,“我没问过。”
“柱国公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夫君,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