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向来在朝堂上勤勉尽职,严于律己的宁王,竟然在和离后,整整旷朝了三日!
第四日好不容易上朝了,却居然还是一身酒气的……
东来帝震怒,在早朝上,整整训斥了他半个多时辰云云。
黎落落一笑而过。
未放在心上。
在镇南王府的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和君无宴在一起。
君无宴回京后,因要选妃的事继续耽误留在了京城,便挂了个闲职,手头上的公务也不是很多,有着大把和黎落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
君无宴和君砚尘不同,性子不似他那般冷,是属于八面玲珑性的,交友广泛,什么样的朋友都有,上门的客人也有很多,每当这个时候,黎落落会避一避。
毕竟她住在镇南王府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君无宴是个风雅情趣的人。
他没事会送黎落落一些寻到的新鲜玩意来,供她在休养的期间解闷,有时会带着她围炉煮茶,青梅煮酒,品尝别样的滋味,再或是陪着她一同读医书,日子过的闲云野鹤一般,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
四日下来,黎落落都感觉自己比以前丰腴了不少。
冬日里的阳光是暖和的。
榴园内廊下的木桌上,是精致的茶点,黎落落摸着自己明显长了肉的面颊,秀眉轻拧的看向了一旁的人。
“我说七皇叔,你这儿的伙食能不能不要太好啊?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连轻功都用不了,要先摔在地上了。”
君无宴一下子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他勾起了唇角,朝侧觑了连翘一眼,“你来瞧瞧,你家主子胖了没有?”
风息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往那边望了过去。
女人五官依旧,气色却比之前好了一倍不止,肤色白皙粉嫩,弯弯的眉眼之间带着愉悦的笑意,乌瞳明媚动人,更为的瞩目和吸引人。
在镇南王府的日子,的确是比在宁王府的日子要好……
但他的主子,是真的开心吗?
这般没名没分的又算个怎么回事?
候在一旁的连翘眼观鼻鼻观心,笑嘻嘻地回复君无宴的话。
“这奴婢可看不出来啊。”
“那本王来瞧瞧。”
君无宴忽地一声。
黎落落抬头,就见他忽地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两下。
冰凉的指腹夹带着些许故意的摩挲。
君无宴的狭眸噙着一抹玩味,“是有些。养肥了正好,再过几个月正好过年了!”
连翘憋着笑。
黎落落一恼,恶狠狠地瞪向了君无宴。
“好你个君无宴,我将你当皇叔,你居然想将我宰了吃?”
“本王如今可不是你皇叔了。”
君无宴纠正一声,又看着她笑吟吟道,“吃也无所谓了吧。”
黎落落的脸上一烧,下意识看了桌旁的连翘他们一眼。
见除了风息之外的人都在笑,她没忍住拿起桌上的橙子,对着君无宴砸了过去,低骂了一声,“没个正形的老东西。”
君无宴接住,就听到了这话,眼角一抽,“你说什么?”
黎落落无辜望天,“我说什么了?”
君无宴当真是被气笑了,后槽牙都痒痒了。
不正经他认了。
但他不过是比她大了六岁罢了。
怎么就成老东西了?
黎落落看到君无宴吃瘪,心情大好,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还不忘了对君无宴做个鬼脸!
那模样,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了……
可是没得意多久!
忽地,撑在椅子上的手,就被人给捉住,紧紧包裹着。
君无宴在桌下牵着她,哼笑了声,“嗯?这般的放肆?”
黎落落一愣,见连翘等人没注意,遂也不怕他。
她勾起了唇角,“你不是说自己不是我皇叔了吗?那放肆一下说你一句有问题?”
君无宴故作认同她的话,顺着她的意思接着说,“那本王也可以和你放肆了?”
黎落落嘴角的笑容一凝,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糕点。
但,桌下的手并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君无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几日,他们以礼相待,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挑破。
所以他方才的言行举止之间,也有那么一丁点试探的意思,见她再像以前那般的退缩,心里面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君无宴的狭眸微沉,复而与那只绵软的小手,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他望着黎落落,她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和连翘说着话,但耳尖却悄悄的变成了粉色,故意别过脸不来对视。
君无宴绯色的薄唇勾了又勾。
就在这时——
楚歌从榴园外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颇有些古怪。
“王爷,属下有要事要禀告!”
黎落落诧异地望了过去,她的眼神微暗,将手缩了回去,打算寻个借口带着连翘和风息去别处。
然而,君无宴却没有避着她的意思,似是早有预料般问道。
“他来了?”
见此,楚歌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宁王带着人来了,在正厅候着,说是承蒙您这些日子的照顾,现下要接……县主回家……”
当然,君砚尘说的是接宁王妃回家。
楚歌一开始在正厅,收到宁王的拜帖,以及听到宁王的这些话,都有些失语了。
如今这京城中的三岁小儿都知道,他和黎落落和离了!
这宁王却还……
也不知道是故意来挑衅!
还是固执不承认这一点?
君无宴不屑嗤笑了一声,又看向了黎落落,“怎么说?”
“那就见一面吧。”
黎落落对上君无宴的视线,犹豫了几瞬息,站了起来道,“正好,我也有件事想对他说个清楚。”
君无宴未有多言,继续喝着茶。
黎落落走下廊屋时眼风扫过,看着君无宴笑容抚平的唇角,不由地有些无语。他主动提及的,去了他又在这儿不高兴,那他就接着不高兴着,自己个儿在这里吃茶吧!
黎落落叫了连翘和风息陪着她出了榴园。
一路穿过假山怪石,来到了镇南王府的正厅内。
几日未见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那人依旧是一袭雪白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间是金丝线绣着的腾云祥纹图案,冷冷地站在厅内。
似有察觉般的,君砚尘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