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荒谬绝伦!
他和她唯一的交集也就是这层令人恶心的关系了,她凭什么这样理所应当的看着他,他从不欠她什么,可是……
心口这股莫名其妙的钝痛是怎么一回事?
就好像……
他真亏欠了她什么,他们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君砚尘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胸口。
他死死克制着自己的手指,不想被人发觉这抹异常。
但,流云还是有所注意,不由关心地问道,“王爷?”
君砚尘强忍着心口处那股诡异的窒息,飞快避开了黎落落的视线。
“流云,将人……”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眼神凛冽一片,“既然黎落落想要装好人,那就放了她的手下,至于她,再加十军棍!”
那也就是说——
要对黎落落执行三十军棍!
这寻常士兵都受不住啊……
流云一惊,抬头便看到了君砚尘肃杀的面孔,只得领命。
“属下遵命!”
“君砚尘,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今日的你,是有多么的愚蠢!”
届时,也是他们的和离之日!
黎落落心口焚烧着一团烈火,被流云和暗卫压住双肩,带出了镇南王的营帐内。
君砚尘的脸色阴翳,拂袖带着一众人走了出去。
军营中央。
早就准备好了执行军法的用具……
铁制带刺的军棍,浸着血迹的长凳,高高立在了台子上!
黎落落谋害镇南王的事已经在军队里彻底传开。
将士们全都闻讯愤怒而来,一个个地围在了台下,想要亲眼见证她被惩罚的场面。
黎落落已经被压了上去。
“宁王!”
风息想到黎落落救了他和连翘的事,心口紧了又紧。
他猛地一下冲出人群,来到了君砚尘的面前单膝跪地请罪。
“是我没能拦住王妃,才导致了这后果,我愿代替王妃承受这三十军棍,还求王爷网开一面,绕了王妃这次!”
呵!
站在军凳前的君砚尘听到这话,眉眼猛地一冷。
扑通一声,连翘也跑来跪到了他的面前。
“王爷,我家王妃她身子不好,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军法啊,还求王爷开恩,饶了我家王妃这次吧,她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连翘一边流泪,一边对着君砚尘疯狂磕头,额头破皮流出了鲜血。
“奴婢求您了,求求您了!”
“连翘!”
黎落落被绑在了铁凳上,抬头就看到了连翘磕头求情的身影。
蓦然间和前世最后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狠狠地刺激到了她的双目。
“不许求他!连翘,你给我起来!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许求他!”
无药可救!
君砚尘冷笑一声,“给本王动手,打!”
连翘和风息顿时大惊失色。
砰的一声!
执行官狠狠一军棍,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黎落落的后背上!
倒刺勾在了她的皮肉上,素色的衣衫马上被血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黎落落不受控制地白了脸。
手指,死死攥在了一起。
“王妃!”
连翘看着这一幕,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她猛地站了起来,朝着那边扑过去。
君砚尘不悦,对着流云使了个眼色。
旁边的人立刻将连翘和风息拦在了一旁,让他们无法靠近……
又是接连砰的两声!
黎落落才被打了三下,脸上就已经彻底没了血色,额头上遍布了冷汗……
“砰!”
又是一棍子狠狠地打了下来!
黎落落后背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被万根灼热的利刃刺开般的痛楚。
皮肉往外翻开,流淌着源源不断的鲜血,疯狂刺激着神经。
疼……
真的好疼……
砰!
又是一棍子!
狠狠地打在了黎落落皮开肉绽的后背上。
咸涩的汗水从额头上跌落,砸落进了眼眶里,黎落落的眼睛酸疼的不像话,抬头就是君砚尘那张冷漠的视线。
贝齿深深地陷入到了她的唇瓣,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第七下……
第八下……
第九下……
黎落落的眼底满是红血丝。
她死死硬撑着,维持着清醒,在心中默数着。
忍!
不就是三十军棍!
忍过去就结束了!
她决不能,决不能在这里倒下……
也决不能让君砚尘看了她的笑话!
她要撑着!
等着镇南王醒来!
等着这谣言和罪名不攻自破!
可是……
这军棍真的好疼好疼……
“王爷,已经十五军棍了。”
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流云看着黎落落鲜血淋漓的后背,脸色变了又变。
“这军棍是铁制的,还是头一次惩罚三十这么多,属下想王妃也已经知道错了,要不然就……”
先算了吧!
毕竟,陛下那边都还没有下旨呢。
“军令如山,这里又有这么多人盯着,你是想要砚尘哥哥出尔反尔,失了威信吗?”
云嫣然才不要停止。
好不容易有了报仇出气的机会,她一定要亲自盯着黎落落受完!
她欣赏着黎落落隐忍受罚的模样,眼底满是快意,勾唇缓缓说道。
“黎姐姐受了这么久的罚,竟到现在都还一声不吭的,看来她修炼的那邪术果然厉害啊,只是可怜了皇叔,被白白害掉了一条性命,也可怜了纪小姐,悲痛难忍,刚刚竟然还吐了血出来……”
此话一出。
执行官打在黎落落后背的军棍,更重了几分力道。
围观的将士们也各个激愤不已,忍无可忍地喊出了声音。
“这毒妇就是活该,打死她,打死她!”
“打死她!”
“……”
君砚尘始终面无表情地瞧着这一副画面。
墨蓝色的眸间有深似海,遍布满了阴翳。
这女人被打了这么久……
竟然到现在还不肯认罪!
这个女人……倒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
“砰!”
“砰!”
“砰!”
“……”
军棍不停打在了黎落落的后背。
还差最后一下!
黎落落闭着眼睛,似是被人丢进了炼狱中焚烧。
浑身疼得几乎快要让她的脑子炸开,耳畔什么都听不到,只剩下了嗡嗡嗡的耳鸣声……
此时,也就只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她!
那就是……
她今日所受的这每一下!
来日她必会亲手奉还,如数打在他君砚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