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鱼显然是被冬瓜这个样子吓到了。
但看着冬瓜那懦弱的表情，又不肯承认自己就连冬瓜这样的人都不如。
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少特么装腔作势。”
“别以为肿起来就有多可怕，依旧是个不中用的死胖子。”
青鱼一扬下巴，挑衅道：“什么大话你都敢说，还说要杀我，来啊！你倒是动手啊！”
“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青鱼说完之后，哈了口浓痰，吐在了冬瓜的脸上。
本就肿胀的身体，加上脸上那恶心的玩意儿，让冬瓜整个儿看起来都很恶心。
冬瓜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
“是你，逼我的！”
他忽然大吼一声，猛地朝着前面冲去。
原本以为他这样肥胖的身体肯定会行动缓慢，没想到一出手竟然这样快。
宛如猎豹一般冲过去，一手抓住青鱼，像是拎起小鸡一般，提到了自己面前。
随即直接将青鱼当作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浓痰。
直到这一刻，青鱼才反应过来，冬瓜是真的动手了。
他张开嘴巴，刚想要发出一声尖叫。
嘴巴才刚刚张开，冬瓜已经重重的将冬瓜摔在地上。
整个人如同大金刚一般跳了起来，双拳不断地捶打在青鱼的身上。
这个场景，恍惚之间竟让许士林看见了端午节打糍粑的场景，一个木锤子不断捶打。
而落在青鱼身上的，是两个木锤子。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之后，便是肉泥飞溅。
对面树梢上的潮男见状，失望的摇摇头。
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痛苦：“这小子，怎么爆发起来还是这样残忍。”
说完之后，他看向许士林，站了起来。
随即冲着许士林深鞠一躬，说了一句：“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了！”
说罢，身形一闪，再次捕捉到他身影时，已经数十米之外。
从始至终，许士林都没有要追上去的打算。
倒不是他不是那人的对手，只是追上去也毫无意义。
既然儿子在这儿，和那个人见面，也是迟早的事情。
一通发泄后，青鱼完全成了肉糜了。
关键是，这样残暴的行为之后，冬瓜身上还是干干净净，没有沾染到半点肉泥和鲜血。
仔细一观察，他膨胀的时间持续的并不久。
前后三分钟，时间一到，冬瓜身体快速缩小，陷入昏迷状态。
当他要倒在肉糜上时，许士林及时出手，从半空中一晃，拎着冬瓜的后衣领，出了树林。
再睁开眼时，冬菇已在自己的帐篷中。
“疼疼疼……”他刚一动，浑身都痛。
“身体骤然膨胀和缩小，骨骼和肌肉都大幅度的伸展，痛是正常的。”
平淡的声音，却惊得冬瓜不顾疼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定睛一看，许士林就坐在他对面。
神态悠然，许士林也看向他，问了句：“看来你在短暂的爆发之后，还需要沉睡半个小时。”
之前发生的事情冬瓜都还能清晰的记得，他仅仅只是昏迷，不是失忆。
通红的眼睛已恢复清明，冬瓜坐在自己位置上，唯唯诺诺的看向许士林。
小声地说：“你……你都看见了。”
“嗯。”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似乎一切都不是不受控制的。”说着，冬瓜竟然流出了眼泪。
提供过对冬瓜的观察，以及树上那人说的话，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
许士林直接无视掉他的忏悔，接着说：“你和你爸爸都是新世界的人？”
哭声戛然而止，显然冬瓜没想到许士林会提到这个话题。
脸色有些难看，冬瓜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这个人真的很不适合说谎话，这还没说谎，脸就红成了这个样子。
许士林的视线淡淡从他身上掠过。
毫无表情的说：“我碰见了你爸，他就在对面树梢上，和我一起看你的表现。”
“他说，他是新世界的人。”
许士林眼神逐渐凝聚成冰冷光线，射的冬瓜大汗淋淋。
在这一刻，冬瓜甚至有一种感觉，有问必答，绝对不能违抗面前人的命令。
“我……我不是新世界的人。我从小和妈妈一起，生活在龙家，只不过没有在本家。”
“我们生活在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更像是监狱，没有自由。”
冬瓜的头低垂的很厉害，提起那个地方，他是自卑的。
“那个地方，院子很大，住的全是龙家本家的人。他们的亲人都是在外面犯了事，所以我们也没了自由。”
“想要重获自由，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被选拔成精英，进入金色黎明。”
说到此处，冬瓜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迷茫：“他们说，只要我成为金色黎明合格的战士，我的妈妈就能回到本家，拥有自由和尊严。”
自由和尊严两个字，让冬瓜的眼睛亮了一下。
想不到龙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看来许士林对龙家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
接着说：“那你爸爸呢？”
“他们说，爸爸是龙家的叛徒。”冬瓜眼中有小小的火苗，即使克制的很好，还是能够看出他心中的不平。
两声轻微的吞咽声，冬瓜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许士林：“你见到了我爸爸，你觉得，他是坏人吗？”
许士林不予评价。
仅是说：“来到金色黎明之前，所有人都告诉我，新世界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因为按照长老说的，带头大哥就是来自新世界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灭掉已知世界，去创建他们的文明。
让人类，都成为奴役的对象。
而龙家的责任，就是要守护这个世界。
“敌人吗？”冬瓜的眼睛，是清明的。
他露出那副憨厚的笑容：“至少爸爸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情，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我不知道新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但我相信那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地方。”
即使快要被青鱼打死，也没有拿出的药膏，此刻青鱼将它递到了许士林的面前。
“得知我被选中，爸爸给了我这个东西。他说这是新世界的产物，很廉价，相当于我们用的创可贴。”
药递到了许士林手中。
“至于爸爸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爸爸让我别打听，时间到了，什么都会明白。”
“他说，不求我多有能耐，活着就好。”
说完这话，冬瓜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有一次，一个混蛋将我妈带到厕所打针，我也不受控制的杀了他。”
“每一次杀人之后，都没人能找到的罪证。因为那些碎肉，会消失的。”
说到此处，冬瓜看向许士林。
明明是一个没头脑的憨子，眼中却有着无惧生死的魄力：“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举报我。”
“是死是活都想问一问，我杀的人，杀错了吗？”
圣母和恶魔，果然在一念之间。
许士林笑了笑。
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随手将药膏放入衣服口袋中，转身离开了帐篷。
下山后的世界，和他在山上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太过复杂的人心，他也看不明白。
修道讲究道法自然，而这个世界，纷纷扰扰的事情太多了，如何才能让人自然？
离开帐篷，站在外面，似乎能隐约听见身后传来的哭声。
许士林看了眼药膏，心中的惊讶，就像是大海的波涛。
对新世界这个地方，更为好奇。
凌霄的子弹每一发打出来的时候，都覆盖着一层“气”。
这是一种全新的力量，也是独属于血色军团的力量。
经过丹药的滋补，以及许士林无意间创造出的功法，去激发出人类本身的潜力。
或许是杀戮太多，凌霄的气更像是冰，穿透皮肤后会产生一层气，使得伤口无法修复。
灵气无效，药品无效，想不到新世界地位和创可贴一样的东西，竟然有效。
新世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许士林正纠结中，后背忽然一凉。
这种感觉，只有站在凌霄附近，才会出现。
是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