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许清零邀请朱惋惜之后,许士林对她的态度淡了许多。
左右来许家找麻烦的人,都是连带头大哥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许士林也懒得一个个对付。
直接将许家安保交给珍宝阁,哪怕是内劲高手,来这儿找麻烦,都得掂量一下。
朱惋惜当天下午到达洛城。
许清零亲自去接,以董事长的身份带朱惋惜去了公司,并且当天担任总经理职位。
虽说公司比光明制药厂要大上许多,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原因无他,此刻来的不仅仅是朱惋惜,还有无名子。
制药厂和药堂那边一见到无名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同为四大中药世家的之一,华家首席药剂师,还不够场面吗?
只有房地产那边颇有微词。
一见又是个小姑娘,更是不屑。
草率的工作交接后,走出门脸色就变了。
对着朱惋惜的背影阴森冰冷的说:“挺能耐的。”
“真以为管理了一个光明制药厂就能上天。”
“我倒是要看看,工地出事,你能怎么处理。”
彭长富说完之后,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一番。
不到一周,朱惋惜在爱的和无名子的帮助下,已经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许士林在许家守了七天,依旧没有遇到半个有用的人。
不仅如此,有了许士林和珍宝阁的双重镇压,之前还嚣张杀人的杀手们,此刻竟然不来了。
百无聊赖,想到来到洛城的朱惋惜,打算去看看。
有了会议上的风头,许士林进入公司,一路畅通无阻。
看见许士林来,总经理助理急忙问:“许先生,您是找董事长吗?”
“不,找总经理。”许士林淡淡回答。
那边赶紧答应:“您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嗯。”许士林点点头。
只是片刻,助理跑了出来,一脸抱歉的说:“总经理说不想见你。”
“不可能这几天我没来看她,她就生气了吧?”
许士林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助理神色古怪,看着直接往办公室走的许士林,心中打鼓。
这许士林究竟是什么人?
董事长对他言听计从就算了,就连总经理对他的态度,似乎也非同一般。
只不过高层的事情,不是她们能过问的。
许士林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经过这么多事情后,朱惋惜对他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一想到他身边那么多女人,还是脸色冰寒:“找我有什么事?”
许士林正想要说随便来看看,办公桌上的电话叮铃铃响起。
朱惋惜神色严肃,立刻接起电话:“你好,我是朱惋惜。”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朱惋惜的脸色越发沉重,到了最后,严肃开口:“我立刻过来。”
电话挂断,拿上西装外套,神色匆忙往外走。
许士林见状,赶紧跟上。
朱惋惜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跟着我?”
“左右没事,跟着看看咯!”
倒不是许士林多想跟着这个女人,只是朱惋惜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印堂逐渐发黑。
这种不祥之兆,恐有血光之灾。
人是他向江雨烟要来的,就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
朱惋惜想到了什么,扭头讥讽道:“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
“当初说了退婚,就不可能反悔。”
“哦!”许士林淡淡应了一声。
等了半天,没有多余的反应。
朱惋惜心头登时升腾起一股无名火,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越想越气,“嘭”的一声摔上门,冲了出去。
许士林摸摸鼻子,暗暗想,女人果然可怕。
一路无言,很快来到工地。
这儿早已经挤满了人,各大网红和媒体,更是占据各个最佳位置。
许士林环顾一样,楼盘主体全部修建完毕,每栋楼至少三十几层。
而挤满人的,却是一座临时搭建的工棚。
朱惋惜快步走过去,面色沉重的看着眼前一幕。
许士林也快步走上前,看着压在倒塌工棚下的尸体,心中一片冰寒。
那是三个活生生的人啊!
他们的还带着安全帽,有一个人手中甚至端着一个铁盆,里面还装着来不及吃完的饭菜。
这个场景,不难想象劳累一天后的工人,得到片刻的喘息,围坐在一起吃饭。
他们甚至还在谈论家中的妻女,还在笑着盘算今年赚了钱回家盖楼房。
可灾难就来的这么突然!
工地出事意味着什么,许士林下山这么久,已逐渐清楚。
“朱总,你总算是来了。”
一个带着安全帽的人赶紧跑过来,气冲冲的说:“你自己看看,就因为你想多赚点,将他们害的多苦?”
“他们之前都在仓库里面住的好好的,你非要同意他们来住工棚。”
“就用几块铁皮扣上去。他们的命,难道还没有你的钢材值钱吗?”
“钢材都可以放在钢筋水泥浇筑的仓库,他们就活该住在铁丝捆扎的铁皮中吗?”
安全帽的男人抹了一把泪,红着眼睛喊道:“现在死人了!”
他说着,慢慢蹲下身体,捶打着胸口。
“是我带他们出来赚钱的,你要我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周围的工人们也闹腾起来。
几个带着白帽子的,装腔作势的喊:“吵什么?”
“工地上本来就危险,你们这些人非要住仓库吗?”
“公司没有义务给你们租房,收回仓库,你们就非要赖在工地搭工棚?”
“可笑,就不能住公寓吗?”
……
面对几个白帽子的调侃,其余工人更加愤怒。
朱惋惜死死地咬着嘴唇,声音颤抖地说:“是张宁,昨天他带了文件来,征求我的同意。”
朱惋惜踉跄一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转头看向许士林,像是溺水者去抓稻草:“我以为,工棚环境会更好……”
“可是……我却害死了三个人……”
她眼珠一转,蓄满泪水。
看着一群看戏的白帽子,许士林眼神阴翳,缓缓走向倒塌的工棚。
按理说,作为生存经验丰富的农民工,就算简陋,也不至于一点风就能吹倒。
忽然,许士林瞳孔睁大,他看见紧紧捆绑的铁丝,上面有明显剪断的痕迹。
“赔钱!”
“你这恶毒的女人,是你将我们赶在这儿来的。”
“不赔,我们都不干了!”
……
所有工人团结起来,纷纷怒吼。
白帽子幸灾乐祸,三言两语将矛头全部指向朱惋惜。
甚至还在旁边添油加醋:“你们这不属于工伤。”
“他们是咎由自取,我们公司无关。”
……
此话一出还得了,几十个工友都开始抄家伙了。
谁的命不是命,谁特么不想住在公寓?!
眼瞧着场面越发混乱,朱惋惜擦干净眼泪,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大家冷静一点。”
“这一次的事情算工伤。”
“公司会负责,会报警查明情况,也会根据相关规定给予补偿。”
“你又是谁?”有人质问。
最开始出现的工头解释:“她是总经理,交接仪式上我远远看过他一眼。”
“对!”朱惋惜点点头,对工头说:“你将死者所有情况汇报给我。”
“在事情处理好之前,家中孩子的学费我来承担。”
……
几个白帽子还想说点什么,朱惋惜一个冰冷眼神投射而去。
恨恨道:“你们几个办事失职,你们被开除了!”
……
看着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的朱惋惜,许士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
恍惚间,面前这个女人,已经不能和光明制药厂出事时,手足无措的少女重叠。
许士林悄悄退去,朝着监控室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