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贪大叫连连。
许灭也是眉头一皱,神色陡然紧张。
只是两人出手都不及玲速度一半。
精铁打造的盒子在玲匕首之下,一削为二,黑剑展露眼前。
匕首削铁为泥,落在黑剑正中,发出“噹”的一声锐响,却连白印子都没有留下。
不仅如此,黑剑之上,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玲吸附在上面。
一股股冷气通过匕首传入她的体内,瞬间如坠入冰窟,冻得浑身颤抖。
“这可怎么办?”
贪不安的搓着手,口中念叨:“这柄剑可是法器啊!”
“如今现世的法器少之又少,每一件都凶悍无比。这柄黑剑成名已久,它能吸人灵魂。”
贪冷汗涔涔而下,他要想强行分开,不仅救不了玲,搞不好自己也会丢了魂。
许灭脸色发冷。
他本就不想害人性命,此情此景,声音中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无情的说:“常人坚持三秒钟已紧是极限,她竟然还能坚持。”
许士林瞳孔一缩,看似通体全黑的剑,上面不易察觉到黑色线条。
细看之下,分明就是一套阵法。
许士林心中一动,什么狗屁法器,还不是阵法通天,才有这等威力。
并且这套阵法实在是巫邪一派的,都是害人性命的邪术。
许士林不由对许灭多了一丝鄙夷。
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玲的手。
玲人已经迷糊了,只感觉阳光照如黑暗之中,身上寒气尽数散去。
她杏眼一瞪,看向那柄剑就来气。
怒喝一声:“敢欺负我,还不碎。”
说罢手一提,再度将匕首错下去。
却在落手瞬间,手肘被许士林轻轻一转,偏离原定点,落在一个细微的原点上。
剑身一阵法图一闪而过,随即“噹”的一声。
整柄剑宛如玻璃集中,以匕首尖为中心,碎了。
许士林微微一笑,挥手上楼。
贪整个人直接傻在原地,张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灭眼神一变再变,半晌才说出一句:“我从得到它后,一直不敢触碰。”
“珍宝阁的大小姐,果然是高深莫测。”
“看来这一次,我来的鲁莽了。”
玲也是心脏怦怦直跳,刚才那一瞬间也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过能让这个鼻孔朝天的许灭说上一声佩服,真爽!
鼻孔轻哼一声,蒲扇般的睫毛眨了眨,孩子气的说:“现在你没珍宝了,也就没办法上楼。”
“东西是我毁的,等我高兴的时候,找个什么玩意儿还你就是。”
“现在,你走吧!”
贪虽觉得这样做不对,大小姐做的事情,不对也是对的。
贪抱歉一笑,便做出请的手势。
许灭目光沉沉,冷声道:“正好,在某些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也有不得不上楼的原因。”
“好呀,珍宝呢?”玲摊开手,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看向他。
“既然来了,当然有。”
许灭说罢,从脖子上再摘下一块无事牌来。
“呀!”
一旁贪立刻发出一声大叫,急忙喊道:“难道这就是那块,传说中能引人入道的无事牌?”
他说罢,急忙往前凑上一步。
探着脖子张望,试图从中感悟到点什么。
瞧了片刻,只觉得这块无事牌碧玉之际,其中蕴含的大道,又哪儿是他能够看得懂的。
“要是刚才的黑剑以阵法取巧,那么这块,才是真正的法器。”
贪喷喷称奇。
古武者,将武学练习到极致,最终也免不了感悟天地,突破大道。
武学的巅峰,便是玄学。
也就是说,一个外劲巅峰的大宗师,在修道悟道真正迈入道的人面前,也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而许灭手中的这块无事牌,其中蕴含道,得到机缘感悟,即使是一个不到内劲的人,也能瞬间入道。
成为挥手之间秒杀大宗师的存在。
“可有人感悟过?”贪急迫问。
许灭并不言语。
贪久久才平复这种激动地心情,珍宝阁诚信经商,他也只得退后一步,恭敬道:“请上楼。”
玲暗叹不好,急速出手。
许灭宛如泥鳅一般,身形一闪,人已经进入六楼。
六楼一上去,便有种令人作呕的感觉。
这一层楼所展示的,全是尸体标本,人头器官。
每一件都珍贵非凡,依旧令人对这里产生不了半点好感。
恶掌柜不在,规矩在前,两人之间只能有一人走上七楼,两人之间的战斗,不需要任何旁观者。
四室两厅这么大的六楼,许士林已坐在一张椅子前,细品香茶。
关门声响起,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也不抬头。
许灭直径走到许士林对面,给自个儿倒茶,一口豪饮。
侧耳倾听,看似面色平静,早已眼观六路。
“不用看了,没人,没监控。”许士林转动着手中茶杯,慢悠悠的说。
许灭目光在许士林脸上停留几秒,忽地开口:“许洛还好吗?”
许士林身体略微前倾,握着茶盏的手忽地一紧,江雨烟改名许久,许灭看起来不过三十,怎么知道的?
同样是姓许,难道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光明制药厂一飞冲天,很难不让人注意到。”许灭又和喝了一杯茶,接着说:“我们找了她很多年了。”
许士林不吭声。
许灭倒是真的有很多话要说一般。
全不像楼下那种冷漠姿态。
“所以,蛊也好,派人打压也好,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许士林语气沉重。
“没有。”许灭回答的干净利落。
指了指楼上,笑道:“那么你呢?来这儿,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
许士林目光透着警惕。
又问:“你是谁?”
许灭沉声说:“你不用刨根问底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来这儿,是为了青铜扣来的。一开始我很好奇,珍宝阁是怎么得到青铜扣的。”
许灭目光来来回回在许士林身上打量,忽地轻蔑一笑:“现在我明白了。”
“你的确非常有必要将你的东西取回来。”
“毕竟,它的珍贵程度已远超于你的想象。”
许灭说着,缓缓站起身来,朝着窗外看去。
天色越来越暗,广场上的人依旧不肯离去,似在等待着最后的王者降临。
许灭的脸上莫名有了一丝悲哀,缓缓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你的目的,我想我也没有必要上楼了。”
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许士林的面前。
自顾自的说:“当龙虎青铜扣现世的那一刻,我们就明白,她回来了。”
“她还好吗?”
许士林眼底寒霜密布,一团火气蠢蠢欲动。
面前的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似乎,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自己究竟是谁?
烟姨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人在追杀父母?
所有的答案,似乎都可以从这个人身上找到影子。
杀机,已慢慢腾起。
他手中的茶盏,悄无声息化为碎屑。
杯中茶水却不曾低落,萦绕在手心之中,成为一个滚动的水球。
许灭忽地皱眉了。
“我问的是你的母亲。”许灭急于解释。
“死了!”
许士林冷喝一声,手中水球忽地推出。
许灭大喊一声不好,想要躲开,才发现根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就连眨眼都来不及,水球已打在他肩膀之上。
水花砸入皮肉,许灭肩头瞬间出现一个血窟窿,猩红的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大了。
忙说:“我和你不是敌人。”
“许士林,你好好想想,之前虽说对许洛进行打压,但都不致命。”
“要不是你横插一手,我们或许再过十来年也找不到她的下落。”
“与其说那些手段是害她,怎么不想想是在保护她?”
“许士林,你放出龙虎青铜扣,不就是想引我们出来?”
许士林缓缓收手,冷眼看他。
他的目的,的确是这样。
既然他找不到答案,那就让答案找上门。
外面,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虽很轻,却也快。
许灭嘴角忽地拉出一条讥讽弧度。
一手捂住伤口,轻笑:“看来你的麻烦还不少,收好你的东西,洛城比你想的复杂,我就在洛城等你。”
许灭说罢,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而桌子上的盒子也被许士林打开。
手一颤,里面东西,又是一枚龙虎青铜扣。
不同的是,许士林那一颗上面有一个极细小的临字。
而这一颗,上面有一颗极细小的兵字。
脚步声越发的乱,许士林看向通往楼上的台阶,露出一抹宛如魔鬼般的笑容。
抬脚,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