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鼎不过巴掌大小,颜色较为深沉。
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物,光秃秃的,甚至算不得美观。
见到此鼎,众人却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大明宣德年间的青铜鼎,别看平平无奇,现保存的却没有几个。”
“关键在于,用它焚香其味更浓当真是不可多得。要是我估算的不错,现在怎么也要卖个一千多万吧!”
铜鼎一出,白眉道人只是一眼,看出其中出处,开口说道。
爱听罢,温和一笑,柔声说:“不愧是白眉道人,所有宝物在你眼中,还不是如数家珍。”
白眉道人拱拱手,不再说话。
爱掌柜低声一笑,轻声说道:“既然大家已经知道这口鼎的价值,还请自身珍宝比不过这口鼎的人,退后一步。”
别看大厅之中乌泱泱一片人,此刻竟然退了大半下去。
朱惋惜本就是来看热闹的,能进来已是意外,又哪儿敢奢求进入一下楼。
便要后退,却被许士林拦下。
“你手中药方,足够这口鼎的价值。”
许士林说着,随手递来一张纸。
笔记未干,显然是刚写出来的。
朱惋惜脸蛋俏红,站在原处。
“要继续比赛的人,请考虑清楚。价值比不过这口鼎的,珍宝将会被珍宝阁收走。”
爱掌柜声音依旧温和如春风,只是这条件,不免让人心中一颤。
此话一出,又有数十人退后一步。
珍宝一一展现,也有专业的人士对此进行比较。
好几件古玩字画被没收之后,大厅之中顿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哭声。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当鉴宝人员走到朱惋惜面前时,她不禁满头大汗,将药方捏的很紧。
“逍遥丸药方?”
鉴宝人员微微一笑,也不敢多看,确认之后说道:“朱小姐不必担心,您通过了。”
不等朱惋惜松口气,鉴宝人员走到许士林面前。
众人见状,不由转过目光,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家主所携带珍宝在此。”
一旁白雄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献出自己的盒子。
盒子中,一块上好翡翠,通体翠绿,不带一丝杂质,品质上乘。
“白总,这块玉价值不菲,估价两千万。”
“玉只有一块,既然您说是这位先生的,那就要请您离开。”
“是!”
白雄没有一丝遗憾。
冲许士林躬身说:“家主,我先出去等您。”
场外,众人恨得咬牙切齿。
吴昊第一个吼出声来:“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吴佑天也是冷哼连连:“除了那张破药方,他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白雄被猪油蒙心,这样帮他。”
谩骂声中,众人看向其他人的所展示的珍宝。
“以牺牲他人来去看热闹,你这种人,竟然也能成为外姓家主,简直罕见啊!”白眉道人嗤笑一声。
多年前他曾去吴家摆过风水,按照风水命格推算,白家家主,该是落在吴家头上的。
兴许是有了偏差,又兴许是吴家出手阔绰,他对这新任白家家主十分不齿。
吴佑天笑了笑,随口说:“一块翡翠而已,又能上得了几楼?”
白眉道人耷拉着眼皮,懒得理会这种小人物,从宽大的袖口中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颗乃是我祖师爷穷其一生炼制的丹药,名为忘忧。”
小盒子打开,顿时整个大厅中药香弥漫。
清凉香味不仅仅只是闻着,也令人身心舒畅,产生一种愉悦感。
“不愧是白眉大师的珍藏,如今丹药已经凤毛麟角之物,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见。”
“此丹药一出,怕是在上流世界,又要引起一场争夺风波了。”
“可怜秦始皇一生追寻丹药,却不如我们有福气,至少还能闻到。”
……
众人的惊叹声中,白眉道人已翩翩然。
一道不和谐声音传来:“手法粗劣,不堪入眼。”
许士林摇摇头,说的严肃。
白眉道人脸色顿时一沉,冷喝一声:“小儿放肆,我祖师爷的遗物,且容得你来侮辱?!”
“既是遗物,就该好好收藏,以作纪念。而不是拿在这儿丢人现眼。”许士林补上一句。
从始至终,他都是从容不迫,神情严肃。
白眉道人气的跳脚。
李杰轻哼一声,低声说了句:“还是那个臭德行。”
可周围的人,特别是那些被砸了宝的人,情绪激动。
纷纷怒骂:“不要脸,不就是出了个什么逍遥丸吗?”
“听说是制药厂量产的,也敢和白眉道人比?”
“一个是药丸,一个是丹药,一个农民都可以买,一个只有真正的上层人士豪掷千金,才有可能得到一颗。”
“两者之间,根本没得比。”
……
听见议论声,许士林笑了。
带着一丝可悲,冷声说:“药也好,丹也罢,为的就是救死扶伤,挽救生灵。”
“做成病人吃不起的东西,买来看吗?”
“药不治病,狗不看家,猫不抓鼠,黑白颠倒,才是你上流人士的信仰?”
一声大笑,许士林毫不掩饰自身嘲讽。
大厅之中,数百人瞬间被激怒。
谩骂纷纷。
“珍宝阁不是菜市场,容不得你们放肆!”
妩媚温婉的爱掌柜,陡然发怒。
怒吼声中,宛如狂狮怒吼,震动的人耳膜作响,内脏颤抖。
就连白眉道人脚步也往后退上两步。
大厅之中,登时鸦雀无声。
爱掌柜眼角余光看向许士林,心中一惊。
她狮吼功早已练到大成,她敢说大厅之中百分之九十的人不同程度受伤。
这少年连发丝都不曾波动也就算了,就连带着他身旁朱惋惜和白雄,也被保护的感受不到狮吼功的厉害。
爱按捺住心中惊讶,伸手指引:“落选者请出去,入选者,请上二楼。”
三百人各分两路。
上楼之后,坐在蒲团上的女人忽然看向李杰,笑道:“李杰,你认识那个人?”
“谁想认识他。”李杰哼了一声。
反倒是看向满眼好奇的少女叮嘱道:“蓝楹,劝你离他远点,他有毒。”
蓝楹嘿嘿一笑,又问坐在蓝色蒲团上的青年:“许灭,你怎么看?”
许灭从蓝色蒲团上站起来,目光深沉,一字未语。
二楼。
空间比起一楼更小,装修风格十分简洁,只有四周摆放着架子,上面所摆放的珍宝,已是外面难得一见的东西。
一个络耳胡,浑身肌肉虬结的大汉坐在平台上。
他长相尤为凶狠,声洪如雷。
最后一人刚刚进门,便听见他虎吼般的声音:“都特么的快点,磨磨唧唧。”
“老子这儿也没什么好比的,价值不到三千万的东西,都给老子滚下去。”
“觉得自个儿东西好的,走上来。”
规矩大家都懂,假货当场砸毁,价值不够的当场没收。
谁都知道,二楼掌柜名恨,最是嫉恶如仇。
当即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上楼声刚停,下楼声又起。
朱惋惜将药方捏的很紧。
她知道药方肯定不止三千万,可这是朱家的希望,制药厂的顶梁柱,江雨烟命。
她赌不起。
“走吧,我们回去。”朱惋惜目光紧张:“我不赌了。”
“行,我来。”许士林点点头。
朱惋惜脸色一黑,怒道:“你疯了?这你也拿去赌?”
许士林没吭声,神态坚定。
朱惋惜双眼一红,痛心疾首道:“是你一声不吭走的,现在算什么?”
“因为你想要在人前显眼,不管不顾,什么都可以牺牲吗?”
“你怎么不拿你的命去赌,非要拿光明制药厂的未来去赌?”
朱惋惜的声音可不小,一时之间,奚落的笑声,讥讽的话语都冒了出来。
“哈哈,小儿,快滚吧!”
“再不走,你女人哭鼻子也就算了,可能还会倾家荡产。”白眉道人讥讽不已。
许士林不为所动,直视着朱惋惜的眼睛。
仅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光明制药厂一直以来,是谁在幕后打压?”
“仙乐究竟是谁种在烟姨体内?”
“你不想知道吗?”
“你想让烟姨一直处于危险之中吗?”
“我走,那是因为我有必须离开的原因,我不想让我的恩人处于半点危险之中。”
“我一定会揪出背后的人,解决这一切,让烟姨安度余生。”
“而不是生命不知道掌握在谁的手中,明天不知道会到来什么?!”
他想要的答案,或许就在这顶楼之上。
许士林说完之后,再不想看朱惋惜一眼。
他不畏惧任何人的眼神,也不想对恩人之女出手。
太聒噪,他会很烦。
众人只看见朱惋惜哭着离开,却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
鉴宝之后,恨掌柜暴躁跺脚。
“他奶奶的,居然有五十一个人达到要求。”
“奶奶的,现在只能上去五十个人,那个谁,就你那什么药方,仅仅只是抄录,不是原件。”
“价值不足,药方没收,你下去……”
哄笑声不断,四周传来喝倒彩的声音。
所有人的东西摆放在展示柜上。
许士林一言不发,径直走到白眉道人丹药前。
抬手一掌拍下。
瞬间,一颗上等的丹药,化为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