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林充耳不闻,坐的心安理得。
朱家老爷子气的直跺脚,而此刻,朱惋惜也怒气冲冲而来。
不问缘由,劈头盖脸对许士林一通数落:“你有病吧!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你竟然毒死婶婶的狗,你有将长辈们放在眼中吗?”
今天的朱惋惜打扮的非常漂亮,一身白色修身礼服完美显示身材,精致的妆容配上一头大波浪,简直是最迷人的都市丽人。
可惜唑唑逼人的样子,实在喜欢不起来。
许士林垂着眼,懒绵绵的回了一句:“你看见事情经过了吗?张口就来?”
朱惋惜语塞,刚要反驳。
“我来大半年没听说过你还有亲戚,制药厂不破产了,现在发达了,你亲戚可真多了!”
许士林冷言冷语,斜视朱家那一桌子人。
众人面色难看到极点。
“姐,你什么未婚夫啊!自己是个孤儿,还挑拨你和家人之间的关系。”堂妹上前挽住朱惋惜的手,娇滴滴的说。
朱惋惜眉头一皱。
堂妹撇嘴:“姐姐,你可是朱家的掌上明珠,这南州能配得上你的,至少也应该是叶家家庭背景这样的存在。”
“一个山野村夫,土包子,姐姐,你带出去不觉得丢人吗?”
这软糯糯的话,说得不轻不重,也字字说在朱惋惜的心坎上。
朱家其余人也跟着附和:“找个废物也就算了,这个男人还想软饭硬吃,我可看不惯。”
“还没结婚就将所有人不放在眼中,结了婚还得了?”
“除了有个未婚夫的身份他还有什么?竟然也敢坐在那张桌子上面。”
“待会儿要是得罪了真正的大佬,朱家又有麻烦咯!”
……
一言一句,都是朱惋惜最担心的事情。
“你们在胡说什么?住嘴!”一道历呵声,打破了这些胡乱议论。
江雨烟心中挂念许士林,前脚刚进来,便听见这些议论声。
一张脸气的通红,走到朱家这桌人面前。
冷声说道:“林儿和惋惜的婚事,是我定下来的。”
“雨烟,你别激动,我们这样不是为了惋惜好吗?”奶奶开口。
视线似有若无落在朱缘尽高档服饰上,无论是品牌还是首饰,已经凌驾于他们之上。
奶奶语气带着酸:“你们现在是发达了,可我也是她的亲奶奶,她的婚事,我可是有发言权的。”
“媳妇,我明说吧,我根本不同意他们两个人的亲事。”
爷爷也在此刻端起一家之主的威严来。
声音洪亮,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骄傲:“我也是这个意思。”
“儿媳妇,不要忘了,朱家所有孩子的婚事,都要我来定!”
“我不能让你泛滥的同情心,害了孩子一辈子,损毁家族的荣耀。”
老爷子一开口,谁都不敢轻易接话。
在朱家,老爷子就是最权威的存在。
“哈哈,太好笑了。”
且料,江雨烟却大笑出声,扫过在场的人一眼,讥讽道:“这会儿你们是亲人了?”
“朱家面临破产的时候,我可不知道,我们家惋惜,还有什么爷爷奶奶。”
一句话,噎的朱家人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堂妹眼底是堪比毒蛇的怨气,脸上摆出楚楚可怜姿态,心疼的看着朱惋惜。
“可是姐姐,这个男人真的是你想嫁的吗?”
“现在婚姻是自由的,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呢?”
说着,看向许士林,连连摇头:“换做我,光是想想和这样的人走一辈子,都是痛苦啊!”
明明酒店里温度调整的刚刚好,朱惋惜却感到浑身刺骨的寒冷。
从遇见许士林开始,就没有开心过。
真的要这样过一生吗?
她忽然一把抓住江雨烟的手,激动道:“妈,我真的不愿意。”
“我可以接受他的无能,可你看见了,他好大喜功,吹牛成性,惹是生非……”
“说白了,他非要赖着我,不就是因为我们家有钱嘛!”
“闭嘴!”江雨烟恼怒呵斥。
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只有嫁给许士林,才是最好选择。
至于原因,无数张熟悉又叫不出名字的脸在脑海中浮现,她的头好疼。
“烟姨。”
一双手落在江雨烟肩膀上,她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许士林有着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
只是上门女婿这四个字,遮挡住他所有光芒。
此刻他微微一笑,语气轻快:“既然朱惋惜不愿意嫁,何必勉强呢?”
“不行,我当初答应过你妈,我……”江雨烟急忙摇头。
许士林淡淡说道:“其实当初老头子让我下山报恩时,我就想过这个问题。”
“不管她是丑八怪也好,还是有身体缺陷的人也罢,只要她愿意,我就娶。”
说到此处,许士林朝着朱惋惜看了一眼。
这一眼,太锋利,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
朱惋惜被看的浑身发毛,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她要是不愿意,我愿意给予其他帮助。勉强人家嫁给我,这不是报恩,而是增加仇恨吧!”
许士林看向江雨烟的眼神,温柔如水,令人舒服。
“烟姨,你说,对吗?”
江雨烟眼神复杂,更多是一种错失的心痛。
“孩子,是烟姨,对不起你。”她沉痛的看着固执的女儿,眼睛一红。
“你当真……会放过我?”朱惋惜略显不信。
“嗯!”
许士林眼神平淡,心中无悲无喜,反而有一种解脱感。
他缓缓开口,当众宣布:“既然今天大家都在,就请大家做个见证人。”
“我和朱惋惜之间的婚事,从此刻开始,作废。”
“我和她之间,再无瓜葛。”
全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片刻后,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这人是傻子吧,朱家如日中天,称霸南州指日可待,这个时候竟然退婚?”
“有意思,朱家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一个乡巴佬甩了。”
“喂,一穷二白的乡巴佬都要的人,你们还敢要吗?”
……
随着讨论声越来越多,朱惋惜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仅有的一丝感谢也在这些声音中荡然无存。
就说许士林怎么会这么好心,主动退婚。
原来他早就知道爸爸会破坏这门婚事,所以想要当众羞辱她?
强烈的屈辱感令朱惋惜双眼雾气氤氲,她紧紧握着拳头,却听见更为震惊的话。
事已至此,江雨烟对旁人言语全然不顾,双手紧握着许士林的手。
忽然凄然一笑:“是我们朱惋惜,没有福气啊!”
她说完,态度更加坚定:“既然你们不能结婚,那朱家目前所有的财产,我都会交给你。”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众人大惊失色。
特别是朱家人,就差没冲过来捂住江雨烟的嘴巴了。
朱家人看着许士林的眼神越来越冷,正想要将人赶走时,朱缘尽恭维的声音就在耳边。
“大少,请这边走。”
“药王,您当心脚下。”
“毅哥,您快请。”
“无名子大师,我搀扶您老。”
……
一众人从门口走来。
叶乘风如猴冠沐,手中把玩着一个玉貔貅,仰着下巴走在最前面。
其余三人,倒是不争先后,有说有笑一同前往。
朱缘尽小心谨慎跟在后面。
见到这些人,众人连忙站起来,齐声道:“叶大少好,药王好,毅哥好,大师好,朱总好……”
无名子三人看见许士林,直接转身坐在那张桌子上,压根不搭理旁人。
唯有叶乘风,派头十足。
曾经的他是人人看不起的叶家废少,如今,叶老爷子要为他出头,谁敢小觑?
朱缘尽觉得气氛怪异,所有人都像是傻子般杵在原地,皱眉喊道:“惋惜,还不快扶着叶大少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