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直至朱家。
警务人员候在门口,见上司回来,立刻迎上。
同时看见许士林,不免撇嘴。
“那个骗子竟然回来了。”
“刚才不是还四处找人吗?”
“就是,我可是听说,他将李警官他们带进龙潭虎穴,还死了人。”
“他怎么没死……”
议论声不加掩饰,对于一个全无背景的年轻人,根本不用放在眼中。
“住嘴!”一声暴喝,李警官青筋突兀。
属下们赶紧住嘴。
李警官立刻转过身过来,态度极度谦卑,躬身说道:“许先生,他们只是一群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还请您不要见怪。”
“没事。”许士林随意回答。
李警官长松一口气。
场面有点尴尬,许士林屹然一副不爱说话的模样。
李警官又是双手一拱,陪笑道:“恭喜你们了,您成功救下朱夫人,看来喜事将近。”
“不知道我能不能向您讨一杯喜酒喝。”
李警官实在是想要拉拢许士林,这才如此说。
谁想话音落下,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只有江雨烟满脸堆笑,由衷开心:“李警官你放心,这一次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到时候我一定亲自送上喜帖。”
朱惋惜一张脸涨的通红,很奇怪,她明明对面前的人讨厌至极,一听见两人喜事,心底竟有一种异样的欣喜。
“什么喜酒,八字还没一撇。”
朱缘尽冷哼一声,咬牙道:“进去再说。”
书房之中,气氛压抑。
朱缘尽双手背负在身后,来回踱步。
“嗒嗒嗒……”的声音,重锤般一下一下叩击在众人心口上。
朱惋惜搀扶着江雨烟坐在沙发上,许士林被江雨烟拉着坐在一旁。
江雨烟拉着许士林的手,面色平静,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解释。
“孩子,之前你从山上下来,我看你做事莽撞,本想着等你磨砺的成熟一些,再说这些的。”
“现在看来是没时间了……”
江雨烟抓住许士林的手忽然一紧,满眼担忧:“为什么你非要下山呢?”
“在山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一生,未免不是一种幸福。”
“哼!”朱缘尽重重一声鼻哼,骂了一句:“祸害人的玩意儿。”
“我来解决这一切。”许士林语气有些沉重。
一开始只是听老头子的话,下山结婚。而现在,结婚还重要吗?
华家一心想要找到母亲,而一直打压朱家的,显然也不是华家。
他对母亲没有任何记忆,即使是老头子,也绝口不提。
他的母亲,究竟是谁?
除了华家,还有谁盯着朱家?
“烟姨,要是可以,你能对我说说当年是怎么回事吗?”许士林的语气,难得严肃起来。
江雨烟沉眸,思绪仿佛被拉回二十多年前。
再度睁开眼睛,脸色有些红,下定决心般,说道:“你们先出去,林儿留下就是。”
“这件事情,你们听的越多,越是麻烦。”
“我们家什么麻烦没有经历过?有什么不能听的。”朱缘尽火气登时上来。
双手叉腰,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朱惋惜也是忧心忡忡。
“出去!”江雨烟语气坚定。
“今天不将事情说清楚,谁都别想出这道门!”朱缘尽踱步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堵在这。
江雨烟脸色陡然一变,向来脾气温和的她,第一次发怒:“不想死,滚!”
“妈……”朱惋惜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
朱缘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爸,走吧!”朱惋惜又劝又拉,两个人离开。
待人走后,江雨烟才缓缓开口说:“孩子,其实“许”不是你爸爸的姓,而是你母亲的。”
“你的母亲,曾经是许家千金,许臻。身份地位远不是南州叶家等人能够比拟的。”
“他们是谁?”许士林问。
母亲去世后,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没想到他还有亲人。
“许家!是洛城的许家,号称洛城国医圣手的许家。”
提到许家名字,江雨烟也不由挺起胸膛,脸上流露出向往和骄傲。
洛城,国医圣手?
见许士林疑惑,江雨烟解释道:“在二十年前,华家、李家、许家,赵家,并称四大国医圣手。”
“许家更是底蕴深厚,远不是其他三个家族能够比的。”
江雨烟一提到这个,发自内心感到自豪。
许士林轻哼一声,略带讥讽:“既然许家这么强,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江雨烟面色一僵,似乎陷入沉重回忆之中。
一声悠悠长叹后,这才开口道:“我和你母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说我只是许家仆人的孩子,你母亲与我情同姐妹。”
“后来她出国留学,归来便有了心上人,并且还有了身孕。”
提到这件事情,江雨烟站起身来,看向窗外。
将当初的事情娓娓道来。
她记得,那一天的雨可真大啊!
华家带人来许家,要求交出许臻。许家势力庞大,老太爷亲自出马,镇压华家。
谁想到,一夜之间,华家在神秘势力的帮助下,一飞冲天,势力完全碾压华家。
同日,许臻与父亲在书房彻夜长谈。
当华家赶往许家的路上,许家对外公布,与许臻一刀两断,从今往后,许臻再不是许家的人。
当华家来人时,许臻被人接走。
那人以一己之力,灭掉所有精锐,势不可当。
说到这儿,江雨烟突然停下来,眉头紧皱,记忆出现空白。
“他……他是你爸爸?!”江雨烟语气略显疑惑,说完之后,猛地捂住脑袋。
太阳穴开始发胀发疼。
许士林手指头不自觉缩了缩,沉声道:“既然他这么强,为什么不能保护我们?”
“是啊!我依稀记得,那天的雨真的很大……”
江雨烟忍着疼痛,继续讲述。
暴雨之中,一个男人将身负重伤的许臻交给她,恳求她,照顾好许臻和孩子。
男人消失雨中,许臻醒来,只说唯有分开,才有一线生机。
血……似乎很多很多的血……
追杀她们的人越来越多,许家做了一只缩头乌龟,面对追杀,无动于衷。
是江雨烟抛开一切,不顾生死,带着无法行动的许臻东躲西藏,逃过一次次追杀。
火车站的角落中,八方人马聚集而来,她们逃无可逃。
即将临盆的许臻将一个行李包交给江雨烟,声音柔和:“阿洛,这里有一笔钱,还有药方,你拿去。”
“这笔钱足够你开一家制药厂,这药方保你富贵无忧。”
江雨烟眼睛陡然瞪大,痴痴道:“对啊!我叫许洛……我……我原名也不叫江雨烟。”
脑袋越来越痛,回忆的画面越多,她说的越多,咸腥味越发浓烈。
她不肯离去,许臻就笑:“阿洛,走吧!”
“万一我能活下来,生下孩子,我们结为亲家。你生了儿子,他们结拜为兄弟。要是一儿一女,他们便是夫妻。”
“这是他给孩子准备的长命锁。”许臻手握长命锁,指甲轻轻一划,长命锁一分为二。
她不肯,许臻劝说:“就当是给孩子一个退路吧!”
“如今的我无法再护孩子一个周全,你好好经营药厂,至少他成人后,还有一个落脚之地……”
回忆中断。
江雨烟猛然睁开眼睛,剧烈咳嗽起来,鼻血宛如喷泉般涌出来。
“烟姨,是蛊虫发作,别怕。”许士林拿出银针,几针下去,疼痛得到缓解。
“没事,孩子。”江雨烟苦涩一笑,随即说道:“我仓皇而逃,当我再次看见你母亲时,是在第二天晚上。”
“她竟然在十万顶级高手中,活下来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