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闹事的人,用砖石击打已经是最大攻击,谁能想到有人竟然动真刀。
刀剑无眼,谁敢吭声。
萧家狗腿站立原地,倒不是多么英雄,不畏惧恐吓。
而是吓得浑身发直,根本动弹不得。
他比任何人都更直观体会到许士林恐怖,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个黑影已到他的跟前。
手中的刀子,诡异消失不见。
不过是一个青年,淡淡笑容之中,如同隐藏巨兽的深渊,对视一眼,便要将人吸了进去。
“是……是……真……”
萧家狗腿,哪儿还敢反驳半句话。
所有伶牙俐齿,不过是面对弱势群体罢了。
当绝对威压降临,他从骨子里面散发出信息来,唯命是从。
只可惜,舌头不争气僵直着,半天吐不出这句话来。
“呵……好小声,我听不见。”许士林眸光宛如冰雪,寒意阵阵,手中匕首,往前推动。
老头子说过,和懂礼数的人讲道理,和无赖讲能耐。
愿意听的人,你可以细细说明其中利害关系。听不懂话的人,要么无视,要么打服。
萧家狗腿,此刻正属于后者,他磕磕巴巴半天,终是鼓起勇气:“这药没有问题!”
“是!是我冤枉了你们!”
他喊着,泪水纵横。
许士林脸上带着满意笑容,收回匕首,随手一丢。
萧家狗腿,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连连后退,表情惊恐不安,面前的人,就是个魔鬼。
乌泱泱的人又如何?
明明见血了,谁又敢上前呢?
现场很安静,许士林很满意。
他笑的人畜无害,冲大家挥挥手:“既然药没有问题,散了吧各位!”
没有人再敢喊上一句假药害人。
目的没有达成,却也没有人肯就此离开。
就这么像是木头桩子一般站着,愣着,看着……
“这山下的人,听力都这么差吗?”
许士林脸色顿时垮下来,微微闭眼,再度睁开眼睛时候,双瞳竟散发出淡淡金光。
“都特么,滚!”
简短四字,如洪水奔涌而来,震慑人心。
下面的人多是安分守己的药商人,猛然间感受如此巨响,心悸不已。
不少人已生出撤退之意。
特别是那几十号煽动人群的人,纷纷互递眼色,很明显不想就此离开。
可又能如何?
人家能力在那摆着,谁敢上前放肆?!
唯有后面几位老妇,当即抬起袖子,哭的悲撼:“难道,我儿子活该吃假药住院吗?”
“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他还在医院,还没有医药费……”
“他倒下,我们一家,可怎么办啊!”
……
呜呜咽咽的哭声,没有口口声声要制药厂赔命,反倒更动人心。
朱惋惜眸光暗淡,动容不已。
她看着那老妇,看着她们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罢休的悲痛神情,转头瞪向许士林。
当看见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怒从心来,当即吼道:“现在你满意了吗?”
许士林莫名其妙,却也如实回答:“满意。”
事情解决,不好吗?
谁想,朱惋惜双眼一红,泪水滚滚落下。
她声音沙哑,带着普度苍生的善良:“我又不是说不解决这件事情。”
“这是萧家人煽动的没错,可那些老人,是无辜的啊!”
“你可以对付坏人,为什么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
一声声质问,一滴滴眼泪,许士林狠狠揉了揉眼睛,这一刻,圣母玛利亚都降临了。
“哦。”许士林点点头,对朱缘尽道:“保安呢?将人都轰出去,关门。”
“许士林!”
朱惋惜拔高嗓音,愤怒吼道:“你够了!我说过,今天再管我家里的事,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根本就是个惹祸精。”
她说着,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忽然捡起地上匕首往手腕一划拉。
“女儿……”朱缘尽吓蒙了,赶紧上前包扎。
许士林眼睛瞪大许多,深深吸气。
无疑,朱惋惜这种就是属于无法沟通的人。
她是恩人女儿,打不得,那就无视。
人人都在上前,围着朱惋惜转。许士林却如同躲避瘟疫一般,急急后退,躲得越远越好。
真想将老头子揪出来,仔仔细细盘问,这恩情究竟多大。
真要和这种疯婆子过一生,宁愿自宫。
“想不到朱总监真是有情有义。”
“她是个好人,我们也是受害者,也是无辜的人,相信总监一定会帮我们的。”
……
原本退走的人,听见这几句话,不甘心涌上心头,纷纷折回来。
之前只是叫嚣打闹,此刻事态越演越烈。
一个男人站出来就喊:“你能自杀,我也能。”
“你们制药厂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死在这里。”
男人说完之后,也不知哪儿找的汽油,当即淋在身上。
有了开头,那些绝望的人,也像是找到方法,纷纷效仿。
片刻之后,倒是没有人哭闹,而是数十个人身上淋满汽油,在厂房门口盘膝而坐。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远远站着看热闹。
闪光灯不断,拍视频的人更是数不过来,事情再不解决,还不知会演变成什么?
朱缘尽抹了一把脸,长叹一声。
朱惋惜伤口不深,简单包扎后,看着面前场景,瞠目结舌。
呆呆说道:“怎……怎么会这样……”
她忽然扭头,目光复杂看向许士林。
许士林连忙转过身去,口中念叨:“惹不起,我躲……”
而第一个往身上倒汽油的青年,脸上也露出得意微笑。
讥讽道:“大好人,我看你现在怎么办?”
“就算你们朱家,倾家荡产,也没有那个赔偿能力。”
“可你们要是不管,这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稍有差池,你们牢底坐穿,都还是小事!”
年轻人脸上笑容越来越盛。
朱惋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惊吓过度,朱惋惜嘴唇发白,一双杏眼此刻不再顾盼生辉,而是充满绝望。
进退两难,难道朱家,真的要断送于此吗?
朱惋惜深吸一口气,冷汗涔涔,毫无办法。
“好!真好!”
一道尖利拔高的声音,从厂房门口传来。
叶乘风穿的一身高定名牌,周围站着十几个保镖,戴着一副墨镜,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
“叶家大少?他怎么来了?”
“难不成他也吃了假药?”
……
“呼!是叶大少!”朱缘尽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长舒一口气。
朱惋惜不解:“他会帮我们?”
朱缘尽脸上流露出尴尬神情,小声道:“女儿,其实我两个月前,为度过危机,已经将大半股份转让给叶家大少。”
“他才是我们制药厂真正的老板,最大的股东。”
“这些事情,他可以的。”
朱缘尽说完,羞愧低垂着头。
朱惋惜目瞪口呆,颤声道:“制药厂可是妈妈毕生心血,你怎么能……”
她不懂,鼻头一酸,委屈的差点哭出声来。
“我们也是股东啊!只要我们好好干,一样能将制药厂发扬光大,况且叶家谁敢招惹,跟着叶大少,只会更强。”
朱缘尽信心满满。
事到如今,无可奈何,朱惋惜抬手抹泪,退到一旁。
无论真正老板是谁,为了妈妈,必须将制药厂保住。
叶乘风第一眼看见朱惋惜面容,为之一惊,随即笑道:“放心,有我在,谁敢惹事。”
说完之后,转身,面向众人。
声音洪亮道:“我是叶乘风,相信我的名头,南州没人不知道。”
“今天,我要对外宣布一件事情,我才是制药厂真正的老板。”
说到此处,叶乘风目光倏地变冷:“你们和光明制药厂作对,就是和我叶家作对!”
十几个保镖统一上前一步,无论是精壮的身躯,还是犀利眼神,绝不是制药厂那些弱鸡保安能比。
别说是没权没势的受害者,就连那些闹事的人,也不由目光闪烁,纷纷站起来,犹犹豫豫准备离开。
叶家,远远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哈哈哈,叶大少,好威风啊!”
粗犷笑声阵阵,一直停在远处的卡宴,终是打开车门。
萧世海阔步而来,步伐矫健,单单是气势上,便压了叶乘风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