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巨石,也不过是顷掌之间。
碎石一地,那些慌乱逃散的人清理路障,恭送二人离开。
经此一事,无名子对许士林的看法再度达到一个制高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人,是绝对不可招惹的存在。
手中的灵芝,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无名子眼珠子都快掉在上面,一遍遍吞咽口水,犹犹豫豫却不敢开口。
心中暗想,如此名贵的药材,直接讨要,铁定是不会给的。
搞不好惹恼许士林,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还是回家看看有没有什么价值与其相当的东西,也好交换一点灵芝。
炼药关头,千年灵芝为药引,至关重要,无论是什么,他都舍得。
打定主意,将许士林送至公园内,便依照吩咐离开。
花香鸟鸣,公园内圈宛如仙境,步行数十米,转入小路,往别墅走去。
榕树之下,不知何时摆放了一张铁艺椅子,凌霄坐在上面。
手中捧着本兵书,正细细的读。
似乎,她是格外爱坐在树下的。
远远看去,不和她说话,不和她眼神对视的时候,她真的美如仙女。
“咳咳。”许士林想说一句晒太阳啊,一抬头,天空阴霾低沉。
只得话语一转,尴尬道:“你吹风啊?”
青龙站在旁边,神情一滞,还有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吗?
凌霄缓缓抬起头来,眸光闪动,清冷孤傲。
她嘴唇轻轻闭合,淡淡道:“嗯。”
就这样?
许士林嘴角抖动两下,低着头准备从侧面溜走。
却听青龙压低声音,埋怨道:“主人,您在这儿坐了三个小时了,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此话一出,凌霄本就寡淡的脸瞬间寒霜密布。
一扭头,许士林不仅没走,竟还驻足观看。
登时怒气上涌,正要发火,却听得一声幽幽叹息。
许士林见她面色红的极度不正常,就知是内息运转,大动肝火,以至牵动长期内伤,亏损身体。
医者仁心,不由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两指搭在脉搏上。
凌霄身体的顿时僵住,眼波流转,心跳加快,声音紧张中带着一丝雀跃,低声问:“你……你做什么……”
“你不宜动怒!”
他松下手来,严肃叮嘱。
一旁青龙神色严峻,呼吸紧张。
看着许士林的眼神透着同情,这小子,不想活了吧?
敢管杀神发不发怒?
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已化为春泥,滋养着坟头草了。
青龙不忍直视,正要闭眼,却听见一声轻“嗯”,凌霄不仅没生气,反而答应下来。
再度抬头时,凌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柔和,目光突然落在许士林的白衣服上,那抹红,红的如此刺眼。
她对血,是敏锐的。
肃杀闪过,她问:“怎么回事?”
不等许士林开口,凌霄犀利的眼神从他脸上扫过,再度开口:“这血的味道,不是你的。”
站在血海尸山上的女人,除了常规第六感,对死气更为敏锐。
“这个啊!一个该死的人弄上去的。”许士林提到这个极其恼怒。
不由气上心头:“这衣服可是我很重要的阿姨买的,就这么脏了。”
“我又不会洗衣服……”
他纯粹是想要埋怨几句。
凌霄盯着血迹,脑海中那句很重要反复跳跃,忽然脱口而出:“脱下来,我洗!”
洗衣服这种事情,当然还是女人在行,许士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开始脱衣服。
当凌霄接过衣服的刹那,青龙真坐不住了。
“主人,您开什么玩笑?”
“您洗衣服?怎么可能?”
“之前您还将洗衣服当成糖粉用……您……”
青龙喋喋不休。
丝毫没有注意到,凌霄越来越黑的脸,她的双手,紧紧地拽着白衣服,紧紧地……
糖粉两个字出来时,凌霄再也无法克制住心中怒火,“喝”的一声,一个手刀砍了过去。
青龙被打的猝不及防,一声惨叫,被砍在肩头。
顿时觉得肩头如同重锤击打,高大的身体竟然挨了下去,脸上汗如雨下,痛的浑身哆嗦。
伤不致命,却疼痛难忍。
许士林立在一旁,背脊发凉。
再度得出一个结论,这女人……呸……这根本就不是女人。
将衣服交给一个暴力女洗,简直是最大的错误。
“你……还有事?”
冰冷深寒的声音,凌霄回头,双眼杀气腾腾。
许士林急忙后退一步,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没……没事……”
“你们……你们自便。”
“再见!”
一口气说完,扭头就跑,即使是回到别墅,心还咚咚跳。
歌里面唱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这何止是老虎啊!至少老虎打人还不会用功法吧?!
半晌,内心才稍微得到平复。
站在窗前,看着榕树下的画面,内心暗戳戳的紧张。
摘下龙血藤编的戒指,这个还需要浸泡药液,炼制一番才能使用。
“先生,您要的定惊茶。”
房门敲开,张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谢谢。”许士林微微一笑,端起茶水。
张妈眉头紧紧皱起来,小声嘀咕:“这隔壁这么吵,是在拆墙?”
榕树遮挡,影影绰绰,若不是视线极好,根本看不见那一幕幕惨状。
青龙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地,嘴唇紧闭,除了拳头打在皮肉上的闷响,竟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感慨万千,低声道:“是在打铁吧?!”
“打铁?”张妈疑惑。
许士林这才微微一笑:“毕竟百炼成钢。”
张妈不懂,端着盘子一边往前面走,一边说:“真是奇怪,隔壁要么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要么吵得像是打仗。”
“真不明白,隔壁究竟住的是什么人?”
她絮絮叨叨的声音,随着房门关上,彻底消失。
许士林苦笑一声,开始准备浸泡戒指的药剂。
一道电话打来,竟然是朱惋惜的?
“许士林,青禾今晚生日宴会,邀请你来。”
“不去!”许士林想也不想便拒绝。
却听电话旁边传来小妮子喊声:“你个怂包,连宴会都不敢参加,凭什么成为我闺蜜的男人。”
“要不是想着你是她未婚夫,我才不会邀请你这种人。”
“哦。”许士林说完,便要挂电话。
小丫头们心思他看不懂,只知道,别人看不起他,他也懒得搭理这些人。
谁想萧青禾咯咯一笑:“看吧,我就说他不敢来,你妈还不相信。”
“这种废材,也就只有阿姨,处处帮着他说话,太打脸了!”
“我要是阿姨,为了这样一个人成为笑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笑声阵阵,朱惋惜连连叹息。
许士林脸色一冷,冷声道:“给我地址,我去!”
萧家,在南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为避免许士林丢人,朱惋惜让他等在十字路口,开车来接。
一路叮嘱,无非就是多吃东西少说话,别人不问你不答。
说话之间,毫不遮掩眼神中的厌恶和嫌弃。要不然江雨烟的固执,要不是萧青禾的玩性,根本不可能带许士林去参加任何聚会。
转入小公路,两旁的房屋逐渐奢侈。
绿化更多,花卉更为精美。
独栋小别墅,带花园菜地,在南州,至少是两三千万起步,在小城市里,这个价格算是极高的。
论价值,许士林的别墅却是身份荣耀的象征,根本不是价格能衡量的。
萧家门口。
萧青禾穿着蓬蓬裙,妆容精致的如同画里面的娃娃。
她见车来,竟抛下所有朋友上前一步,面带笑意的看向许士林。
众目之下,她笑容甜美,声音拔高到能让所有人听见。
大声道:“惋惜的未婚夫,听说你特地给我准备了礼物,拿来吧?”
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