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简短一字。
朱家一家子是不是在他手上,许士林还真没算过。
他每天那么忙,总不能做点什么事都要算一卦吧。
不过他给朱家一家子看过面相,都是长命的人。
“就一个哦?”
华乾气的跳脚。
每一次和许士林交锋,都有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人真切体会到无力和挫败。
“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华乾冷笑道:“去,将人带过来。”
只要人一到,许士林还不是砧板鱼肉,任他宰割。
朱家别墅外。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一块不起眼的灌木丛中,躺着十几个身手矫健的男人。
而旁边,还站着数人。
其中一人半跪在地上,恭声道:“主人,华家派出的人已全部捉拿,现在已经打晕。”
凌霄站在花园边,背对着众人,声音冷漠:“招了吗?”
“已招,说是想要抓许士林重要的人,要挟他。”
一股寒气顿时从凌霄身上迸发而出,她冷哼一声:“杀,尸体装盒,送回华家。”
命令本不可违抗,手下们却听得心尖发紧。
不由问道:“华家虽入不了主人的眼睛,可背后势力牵扯众多。”
“这样……真的好吗?”
有一句话,他不好问出口。
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医生,站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真的值得吗?
凌霄居住南州,除了养伤,其根本还是功高震主,激流勇退罢了。
可这段时间为许士林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巨大的冒险。
许士林对他们说虽说有恩,可这恩情,可以用千银万银,甚至人情。
偏偏……
手下们,不敢开口。
他们的心思,凌霄如何想不到。
她视而不见,顾左右而言他:“他啊……我不帮他,就没人帮了。”
“他笨,没我不行。”
凌霄不再多言,手一挥,抓住的华家人,只有一种结局。
“是!”
手下一声应答。
既然是凌霄的决定,刀山火海他们也得趟。
战场上,凌霄以肉体之躯为护国铁盾。
如今,他们活着回来的亡命徒,也愿为杀神流干最后一滴血。
要战,要拼,要闹,她都可以!
这是天下欠她的!
会场之中,华乾久久等不到自己人。
即使许士林不出手,空气中血腥味依旧弥漫,无名子虚弱的只剩下呼吸。
“玛德,怎么回事?”
华乾极了,催促着手下,一遍遍打电话。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忽然,电话接通了,片刻,手下目光涣散,浑身止不住颤抖。
“大……大长老……她……让你接电话……”
华乾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顿时出现在心头,他浑身冰凉,深吸一口气,才接过电话。
“喂……”
“华乾,杀神问你,你的人先躺着回华家了,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们送回去?”
华乾挂断电话,抬起头呆呆出神。
旁边手下说的话,仿佛一句都没有听见去。
脑子里回荡着这一句话,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躺着回去。
他心中,又是恐慌,又是激动。
恍惚间,感觉自己立刻一个大功。
同时也明白,他身处何等险境。许士林也好,凌霄也好,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他正不知所措时。
许士林仿佛洞悉一切,冷声道:“滚吧!”
他对华家实在厌烦。
自古传承的医学世家,全是这种肮脏货色。
华医生不配为医,满肚子坏水,卑鄙不堪。
华乾也不是个东西,将毒药当作圣水,竟然想要祸害所有人。
华家,没好东西。
许士林没好气道:“以后华家人不许再踏入南州。”
“来一个,我杀一个!”
之前,他们会嗤之以鼻,会不屑一顾。
此刻,无人敢质疑。
华乾又如何,没能拿捏到许士林软肋,还不是得夹着尾巴滚蛋。
他就连哼都不敢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大长老……等等……”
无名子发出虚弱的求救声。
华乾脚步一顿,虽说他是大长老,在华家的身份地位却远不如无名子。
大家族都是一样,对无名子这种大师傅,那才是绝对座上宾,恨不得能将祖宗一般供着。
他正要回头,便听许士林冷冷道:“他留下,要不,你们都留下?!”
笑声起,华乾冷汗涔涔而下,一咬牙,带着人头也不回的逃离这儿。
“大长老!”
“你怎么能抛下我走了?”
“当初……是你叫我来的?”
“我说过这药方不全面,是你,再三恳求,我才给的药方……”
“你……你怎么……跑了……”
无名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说挫败的趴在地上,怒火攻心,又是一口血呕出来。
此时会场之中,人人自危。
大家都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降低存在感,生怕会激怒许士林。
这会儿功夫,谁还顾得上别人。
许士林走上前,看了无名子一眼,淡淡说:“你好歹是个懂点皮毛的人。”
“正好有个制药厂需要你帮忙,你去吧!”
这命令的口吻让无名指不爽,恨恨道:“什么制药厂?”
许士林皱眉,转头问叶乘风:“叫什么来着?”
叶乘风一惊,回不过神来。
刘毅满脸陪笑,忙不迭回答:“光明制药厂。”
“什么?那个差点破产的制药厂?”
“听说设备全是二十年前的老古董。”
“我还听说,整个厂才一百多个人……”
内容过于震撼,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无名子眼皮急跳,傲然昂头。
华家好歹是全国响当当的医学世家,他在华家,那也是尊贵师傅,也是人人敬重的座上宾。
他这样的人,走到哪儿,不是大家族争先供奉的存在。
竟然让他,给一个垃圾制药厂干活?
无名子气的直吹胡子,高呼:“士可杀不可辱!”
“行,那你死。”许士林说着抬掌,淡蓝色的掌心雷窜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无名子眉毛直跳,像是被轮了的小媳妇,一把年纪,眼中含泪,咬牙切齿道:“好,我去!”
“这不就得了!”
许士林随手一甩,掌心雷仿佛从未出现过。
瞬息又是那个阳光天真的青年,走到无名子身边,拿过他那张药方。
扫了两眼,正左顾右盼之际,刘毅跪着挪到跟前,双手递上一支笔。
不得不说,他是真懂事。
随意涂改几个地方,丢给无名子:“你多少懂点,懂得不多。”
“去了制药厂,按照我改的生产。”
“哼!”无名子双眼雾气氤氲,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药方。
可看着上面修改的东西,抬起袖子赶紧抹了眼泪。
眼珠子越瞪越大,双眼之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随即浑身颤抖起来,捧着药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过之后,又哈哈大笑:“对,就是这样,这样,才完美了。”
“我琢磨了十几年都没破解的办法,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你……不……”
无名子收起药方,郑重的跪在地上:“多谢许先生解惑。”
许士林无所谓道:“好好干,这种垃圾药方,盘活制药厂就成。”
“以后,我会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药。”
无名子眼中顿时发出熠熠光辉,重重的一磕头,心甘情愿的说:“从今以后,我愿追随先生。”
“当牛做马,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