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音千里寻夫都跑到灾区来了,也不知道傅羿安有没有时间跟她花前月下!
林婠婠强忍着心里的酸涩,缓缓起身,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傅羿安似有所感,瞟了一眼门口,又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他怎么觉得刚才那小厮的背影有些像林婠婠呢?
傅羿安不怒自威,声音低沉,“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灵音觉得十分委屈,眼眶瞬间红了,“是王爷派人送我来的,你在这里又没个人伺候,家里人都很担心啊”
傅羿安瞥了一眼程丰,“你安排人,明日就送苏姑娘回去。”
苏灵音垂下眼眸,脸色微红,声音越来越低,“羿安,别撵我回去。王爷已经允许我嫁给你了,哪怕做妾,只要是你,我也是愿意的”
傅羿安明显耐心已经耗尽,“这里形势危急,我根本无暇他顾,你在这里合适吗?明天,必须回去。”
苏灵音咬着唇瓣,泪眼婆娑,说得情深意切,“我坐马车坐了五六天,骨头都快散架了,你好歹让我多待一两日,再回去也不迟啊,我绝不拖你后腿!这边也需要人手帮忙,你就让我尽分心吧。”
傅羿安眸光一沉,最终做出让步,“最多两日!”
苏灵音如蒙大赦,立马止住了眼泪,整个脸上都泛着喜悦,“羿安,今晚我住哪呢?”
傅羿安吩咐程丰带她去客栈。
徐聘出来后,和林婠婠一起上了马车。
见她有些失落,不由打趣道,“怎么?害怕了?”
林婠婠撩开车帘,一双眉目凝视着孤寂的濮阳城,摇了摇头,“大师兄,说不定靖南王府的人会在暗中找我,若是有人问到你,你切忌帮我隐瞒,好吗?”
这些时日,徐聘早已对林婠婠产生了很多改观,觉得她或许真的想为民做点实事,才非要待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
他都带她一路了,能不帮她隐藏吗?
他想都没有想,便点头答应了。
林婠婠又问道,“你去澶州的事,怎么说?”
“现在澶州乱得很,那个衙役说他不能做决定,得禀告上面的人才行。”
天色刚刚泛白。
林婠婠便简单的梳洗,做好乔装打扮,简单用过早膳过后,便和几个几个大夫一起到了城外帮忙。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朝廷已搭建了一些棚舍,里面已安置了不少患病的百姓。
在棚舍外面,搭了不少炉灶,炊烟四起,药味扑鼻。他们两人被带到了一个年长的大夫面前。
他看也没有一眼,指着一框草药,“你们俩新来的?把这堆药拿去熬好,等会送到丙字间去,让他们饮下即可。”
徐聘拱了拱手,“先生,这框药可有药方,是治疗哪种病症,可有医案?我们熬药也得核对一二,以免出错。”
那老头终于抬头看他们,语气里全是嘲讽,“你哪家医馆的?这么不懂规矩,叫你干嘛,你就干嘛!都像你这样刨根问底,还干不活?还有那么多人等次用药呢!你们两位要干事,就麻利点!”
林婠婠眼扯了扯徐聘的袖子,示意他到一旁说话,“大师兄,我们分开行动,你先去丙字间看看患者的情况,我把这些药一一辨认,熬好。若真是有什么不妥,我们再作商议。”
徐聘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开行动。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再次碰头,徐聘异常严肃,“婠婠,那丙子间有十人都是肠澼,而且来势汹汹!还有几人是疟疾,还有一人是注病。”
林婠婠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不同病症,那注病稍有不慎还会传染,他们为何没有分门别类?
徐聘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骤然患病的人众多,若是统领的大夫没有相关经验,自然会考虑不周。”亏得他以前跟着师父林邺经历过两次大疫,对应的措施早已了然于心。
可在这里,他终究是人微言轻。
若用药不对,便容易错过最优诊治时间,甚至会平白葬送无辜性命。
林婠婠把记录出来的药方递了过去,心中已有了法子,“大师兄,我们先对肠澼的药方稍微整,其他几个病症,也得单独熬药,我们先私自想想办法。再找机会到知州那里反映情况。”
她的脑海里陡然浮现出傅羿安的影子,他的官职不小,他应该能做得了主。
若大师兄直接去找他谈,应该可以解决此事。
徐聘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工合作,期间陈山来寻了他们两次,见他们忙得不可开交,便主动帮着熬药送药等。
这时,城外一处聚集了一堆人群,一个发髻凌乱的妇人,她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子,嚎啕大哭。另一个中年男子拦住了刚才给他们草药的老头,那老头的衣袍都被快推搡间被扯破。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仿佛一句话便激怒了周围的所有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
紧接着,便看到那个中年男子朝那个老头一拳头砸了过去。
眼看事态越发严重,几个差役立马出声呵斥,朝这边跑了过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林婠婠瞳孔放大,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有一种感觉,来人说不定就是傅羿安。
她不动声色地挪动着步子,把自己地隐在乌泱泱的人群中。
一匹枣红色的大马由远及近,傅羿安利落翻身下马。
“谁敢闹事,一律抓起来!”
随着一声命令,几柄长剑顿时指向那个闹事的中年男子,他被几个差役轻而易举地拿下。
这一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其他人都被震慑住了,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
“可是,小狗子和我得的病一样啊,为什么他们都说他死了?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啊”一道清脆的童声在人群中响起。
林婠婠循声望去,那小男孩正是陈山的幼弟,被他们昨日半路给搭救的。
傅羿安的脸色格外僵硬,他再次扫了一眼周遭,“你是吃的谁开的药?”
小孩子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几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还是乖顺地朝徐聘所在的方向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