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脸上闪过一丝裂痕。
还没成亲,这就维护上了,傅羿安你真是好样的!
接着,又有人跳进了湖中朝着徐思柔游了过去。
这时,岸边已聚集了大批的围观人士,见陈王妃赶来,连忙纷纷让路。
陈王妃捏了捏眉心,一脸愠怒,“她们怎么会落水?”
陆语宁气急败坏,指着林婠婠,“是她,是她对赵姐姐心生妒忌,一心想要陷害赵姐姐,见我们身旁没有婢女,就趁机过来挑衅,她还打我们”
说着就撩出白白的手臂,上面确实有几道红痕。
哼,还不得不说,陆语宁反应真够迅速,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一流。
林婠婠知道今日不能善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她猛地一下跪在地上,高呼,“民女冤枉,请王妃做主!赵妙元和陆语宁意图对徐思柔下药”
陆语宁大惊,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闭嘴,你休在这里胡言乱语!”
陈王妃眼眸微眯,一想到刚才在厢房撞破赵妙元婢女和男子偷情一事,她立马就意识到事情远不是那么简单。
可这几位的身份,都不是她能随意惩罚的,反倒是林婠婠身份尴尬,只得拿她开刀了。
陈王妃目光莫测,“掌嘴!”
立马有两个婆子上前,两记耳光闪电般落下!
林婠婠当然知道今日这出戏,她肯定会受到责难,可要把赵妙元永远钉在耻辱柱上,她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引起陈王妃的怀疑。
果然,陈王妃这会连面子都懒得装一装,就急不可耐想要了结此事。
可这趟浑水,陈王妃不想淌,也得淌!
这时,傅羿安浑身上下全被浸透,精壮的身躯一览无余,他手臂的肌肉,蓄满了力量,稳稳地抱着赵妙元上了岸。女人同样湿透,缩在男人的怀里,凄楚可怜,狼狈不堪。
傅羿安几步过来,冷冷地睨了林婠婠一眼,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对着陈王妃开口,“王妃,救人要紧!”
她忽地抬起头来。
便看见了那道身影抱着女人大步离开。
这一刹那,林婠婠心底泛起一阵抽痛,委屈如洪水决了堤,将周遭一切泯灭。
很快她便将这种情绪从心中抹去了,世上谁不苟活独行?
傅羿安凭什么会为她遮风挡雨?
林婠婠微微闭上了眼,只希望这次他不会让她失望
厢房里,徐思柔换好衣裙,裹着毯子,一点事都没有。
赵妙元躺着床榻上昏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王府的大夫急匆匆赶了过来,刚要上前诊治,就被傅羿安强势地拦住了。
陈王妃满脸错愕,“傅世子?这是何意?”
傅羿安眸光一沉,“陈王妃,妙元骤然落水,她身子骨素来娇弱,她素日里有专程的大夫看诊,在傅家也绝不让其他大夫近身。若是有个闪失,在下和王妃您只怕都难辞其咎。”
陈王妃嗅到一丝诡异,当机立断,“赶紧去请御医!另外速去通知赵节度使。”
她立马又对着心腹低声吩咐,“把这里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禀报给太后!要快,请她定夺!”
徐思柔的母亲推门进来,劈头盖脸开始指责自己的女儿,“你这孽障!竟敢挑衅赵家姑娘。你性子这般顽劣,如何能相夫教子?
以后嫁入婆家,还不知道要闯多少祸事!诗书礼仪都白学了!看你回去之后,你爹会如何责罚你!”
陈王妃眸光一闪,深觉棘手。
徐思柔是陆太后指名给恒王娶的正妃,发生这档子事,无论如何都会传出徐思柔品行不端的流言,她自然就没有资格再成嫁入皇家。
陈王妃看向赵妙元的眼神立马微妙起来,她即将嫁入靖南王府,为何会与徐家姑娘发生争执?
这时,陆语宁尖锐的声音响起,“徐夫人,你这女儿,威风得很,连我们都敢欺负,不如送去家庙好好养养性子!”
徐夫人连忙垂泪认下所有罪责,“我教子无方,这就带小女回去,免得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陈王妃下意识阻拦,“且慢!”
徐思柔忽地开口,“我是先动手打的赵妙元,可她该打,陆语宁你和赵妙元联合起来给我下春药,想污我清白,难道不该打吗?”
陆语宁彻底慌了,“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有没有血口喷人,不如让大理寺来查一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赵妙元身边的翠玉,不就被玷污了吗?”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曹近侍和太医一同到了。
众人齐齐噤声。
曹近侍早已经掌握事情的缘由,他指着太医,对着傅羿安微微一笑,“傅大人,他医术了得,陆太后对他最是信任,赵姑娘由他看诊,你且尽管放心。”
傅羿安拱手道谢。
只是当太医仔细把脉之后,他神色巨变,豁然起身对着曹近侍耳语了几句。
曹近侍脸色阴沉,示意他先开药方,他自己则火速回宫。
不知过了多久,林婠婠依然跪在冷硬的青石地板上,双腿早已僵麻,膝盖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天空骤然一黑,云起云涌,雨势磅礴,铺天盖地。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汇聚成一道道水渠,她颤着身子,心越来越冷,雨水掩着泪水,溶成了一片。
恍惚中,她隐隐看到一张威严俊朗的脸。
这是,她赌赢了吗?
结果明明是自己选的,可为何她会感到一阵酸涩。
傅羿安一手撑着黑伞蹲在她的身旁,他额角青筋暴跳,连鼻息都裹挟着寒气。
一阵风吹来,她摇摇欲坠,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男人彻底慌了神,丢掉黑伞一把抱起虚弱不堪的身子,冷峻的眉间涌上强烈的痛楚,语气里全是讽刺和嘲弄,“林婠婠,你好得很!”
她张了张喉咙,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意识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