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气氛凝重。
开车的何雅丽,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时不时打个寒颤。
她浓妆艳抹的俏脸,此刻泛着病态般的苍白。
烈焰红唇也失去了颜色。
整个人显得惶惶不安。
冯霏霏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看向李川,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内心五味陈杂。
李川不是南城本地人,不知道严永修在南城的威望,更不知道此人的可怕。
“李大哥,你离开南域吧,严天宇死了,事情很严重的。”
“你要是落到严家手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冯霏霏鼓起勇气,“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力承担,严家要杀要剐,我认了,但我不能让你也遭受连累。”
李川微微侧目。
看到小丫头满脸的真挚,他不由的哂笑一声,“放宽心,严永修奈何不了我。”
“李川,你是很能打,但严永修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你没看到刚才姜秋露他们都被吓成鹌鹑了吗?”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敢说这些话,但我觉得,跑路才能活命啊。”
何雅丽带着哭腔开口。
李川神色不变,淡然笑道:“在我眼里,他就是好欺负的。”
这话震得两女哑口无言。
冯霏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李川。
只不过她很天真的说道:“严永修如果真要对付我们,大不了报警卫司,我就不信,严家能只手遮天。”
李川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公平。
若真是公平的,权贵又岂能处处欺压弱者?
而弱者,又岂能伸冤无门?
有时候,以暴制暴,换来的公平也许才叫公平。
南城最大的景区月亮山下。
一座巨大的园林式私人庄园,张灯结彩。
佣人们忙碌不停。
一处空旷的草地上,皎洁的月光将草地渡上了一层银色光辉。
年近七十的严永修手提毛笔,正平心静气的描绘着眼前的景色。
他气场高贵,若隐若现的气息,浩瀚无比,无形之中散出来的压迫力,让旁边几个伺候的佣人皮惊肉跳。
作为南域地区武道盟的盟主,严永修权势滔天,享尽了荣华富贵。
这些年,为了寻求突破,便开始修身养性。
画画,是最能让他心安神泰的一种方式。
这时。
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的男子快步而来。
男子消瘦修长,一双眸子宛若夜鹰般锐利,身上涌动着让人皮惊肉跳的煞气。
可见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师傅。”
来到凉亭外,男子朝严永修拱手一拜。
严永修描绘着景色,头也不抬问道:“高豫,江州那边什么情况,查清楚没有?”
前段时间,江州的代理人宁恒成功晋升为大宗师,他让弟子蔡琮前去祝贺。
没想到,蔡琮还没到江州,就传来宁恒身死的消息。
紧接着,便是蔡琮失踪,怎么都联系不上。
身位南域地区武道界头顶上的天,一个代理人莫名其妙死掉,一个弟子无缘无故失踪,严永修岂能置之不理。
“弟子顺藤摸瓜查了一遍,发现很多可疑的点。”
“弟子怀疑,这一切,都和一个叫李川的年轻人有关。”
高豫如实回应道。
严永修滑动的毛笔一顿,终于扭过头来。
皎洁的月光挥洒在他的脸上,一张刚毅威严的脸庞映入高豫眼中。
年近七十的严永修,因为修为的原因,看上去只有五十来岁。
那五官,刀刻斧凿般分明。
眼神凌厉得如刀锋一般,让人不敢对视。
高豫内心浮起慌乱,赶紧低头,“种种迹象都指向这个李川,我猜测,宁恒是他杀的,不知什么原因,江州保卫司帮他隐藏真相。而师弟蔡琮因为此事去追查,然后就莫名其妙失踪了,大概率”
也被杀了。
后面几个字,高豫不敢说下去了。
敢在南域地区击杀严永修的亲传弟子,这种事绝无仅有。
师傅一定会震怒的。
果不其然。
“呼~”
平地起风。
所有人都被这股烈风吹得连退数步。
几个佣人更是站不稳,东倒西歪,慌乱的爬起来,束手低头,大气不敢出。
“抓回来,若真是此人所为,抽筋扒皮。”
严永修淡然吐出一句话。
“师傅,李川可能和保卫司有什么关系,直接动他”高豫有点担心开口。
严永修眼里寒芒一闪,“在南域,没有人能动我严永修的人,无论他是谁。”
说完,他捏着毛笔,快速在白纸上挥动。
一个大大的‘杀’字描绘出来,笔走龙蛇,杀气腾腾。
“是。”
看到师傅发怒,高豫惶恐接下命令,转身匆匆离开。
“吴管家。”
“联系上天宇没有?”
严永修转而问道。
人群中一个老管家战战兢兢回应道:“家主,还没有联系上。”
“饭桶一个。”
“既然联系不上天宇,那就联系蒋东,这几天都是蒋东在保护他。”
严永修呵斥了一句。
“家主,蒋东也联系不上。”老管家支支吾吾的回答。
严永修眉头微皱。
再有几天就是他的七十大寿。
严天宇这臭小子,竟然还惦记着去外面浪,真是不把他这个老子放在心里啊。
“对了,最近天宇不是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吗?”
严永修突然想起了什么,挥手说道:“联系上了就告诉他,他是我严永修的儿子,看上什么就取,取不到就抢,抢不来就杀了,别搞这些有的没的。”
“让他早点弄了那个女孩,满足了就滚回来,过几天就是老夫七十大寿了。”
管家听得皮惊肉跳。
从小到大严永修都是灌输这样的思想给严天宇,所以才导致少爷目无王法,为非作歹。
不过谁让人家有个牛比的爹呢。
“是,老爷。”
老管家点头应承下来。
就在这时。
“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啊”
声音嘹亮尖锐。
在这安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的刺耳。
却见一个仆人惊恐的跑来。
没等严永修发怒,仆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
他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湿,就好像刚从河里爬起来一样。
“老爷,大少爷他,他死了”
没有给严永修追责的机会,仆人先声夺人,惊恐万状的开口。
一石激起千层浪。
话音刚落,吴管家等人豁然抬头,眸子瞪得比牛眼还大。
“你说什么!?”
严永修一身恐怖气势,轰的一声不受控制爆发出来。
现场飞沙走石,就连稳固的凉亭都在这股气势下不断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