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私下聊聊。”
陈灵振作精神,冷淡的说道。
“私下聊聊?”
李川不禁嗤笑一声,“那你带着这两尊活佛是什么意思?”
三人愣了一下,吕明波和林白莉脸都气绿了。
二人刚要发飙,陈灵便看向他们,认真说道:“你们先在外面等我吧。”
两人无奈,只能瞪了眼李川,不情不愿的走到过道上。
“我可以进去了吗?”
陈灵问道。
李川打开店里的灯,点了点头。
在迈入小店的一瞬间,不知怎么的,陈灵觉得今夜的脚步格外的沉重。
早上的时候,她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迈入这里,以居高不下的态度,逼迫李川签下离婚协议。
可万万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转得这么快。
这才半天过去,自己就要等候在这里,走进这里,说出一些求情的话。
“坐吧。”
李川坐下后,礼貌性的做了一个手势。
陈灵与他面对面落座,举目四望。
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这个小店,也是头一次试着去了解一下李川的生活。
几个药柜,两排长凳,还有一个隔开的针灸室。
店里没有刺鼻的消毒味,反而弥漫着一股芬芳药香。
小店的二楼,是一个隔层房间,李川休息的地方。
“很简陋,对吧。”
李川突然笑了笑,“和陈总家的大别墅,相差十万八千里。”
陈灵内心一揪,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讥讽也该讥讽够了,如果你还觉得不够痛快,就继续吧,我受着。”
听得这话,李川陷入了沉默。
“李川,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人各有志,请你理解。”
“我今夜来,目的很简单,我请你念在我们三年的旧情上,放泰康集团一马,放吕少爷一马。”
沉默了没一会,陈灵率先开口。
“我从来没有想过报复泰康集团,否则的话,之前在宴会上,就让你们下不了台。”
李川有点生气了,怒道:“但我没想到,你等在这里,竟然要我念及旧情,放吕明波一马,为他求情!”
这两年来,陈灵口口声声说和吕明波只是生意往来,绝对没有其他的关系。
可现在,却因为吕明波,抬出旧情,不惜放下自己高贵的身段来向自己求情。
这就是你说的只是生意往来?
放在以往,恐怕她都懒得解释。
眼下,自己和沈家的关系曝光,便为了吕明波,居然来求自己。
真是可笑。
他不懂是不是女人都这样,在有钱有势的人面前卑微,在不如她们的人面前高傲。
还是,单纯只是陈灵而已!
“吕家是泰康集团的投资人,吕家如果出问题,泰康集团就完了。”
陈灵没有选择和李川争执,心平气和的说道:“至于我和吕少爷的关系,我们已经离婚,其实,你不用关心太多。”
李川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自嘲一笑,点头说道:“你说得对,继续。”
“你应该明白,泰康集团对我的重要性,所以,我恳求你,放我们一马,最好是在江海商圈发布一个公告,让其他人不要可以针对我们。”
陈灵掷地有声开口。
李川顿时气乐了。
他审视陈灵一圈,问道:“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发公告?”
这话堵得陈灵无言以对。
她忍耐了这么久,也终于到了临界点。
“李川,你堂堂一个男人,不要这么小肚鸡肠。我提出离婚,是我对不起你,我诚恳的跟你说一声抱歉。”
绝美的脸蛋浮起些许恼火,陈灵补充道:“你要什么补偿,尽管提,但请你做事不要做得那么绝,得饶人处且饶人。”
“还有,我弟弟那件事,我都已经不和你计较了,希望你做人留一线。”
这下轮到李川无言以对。
少许,他指了指店里的监控,问道:“你知道你弟弟今天为什么会被打断腿吗?”
“难道不是你刻意报复?”陈灵针锋相对。
“放你娘的狗屁!”
泥人也有三分火候,李川忍无可忍,起身怒道:“他带着一群雕龙画虎的混子,冲进来,要打断我的腿,要我跪下,要废了我,知道吗?”
陈灵豁然抬眉,露出几分不敢置信。
“陈雨有时候是混蛋了点,但他还是个孩子,年纪不大,绝对不可能像你说的这么凶残。”
她摇了摇头,一口否定了李川的话。
“要我调监控给你看吗?”
李川心累不已。
陈灵脸色浮起几分难看。
她没想到,陈雨竟然这么过分。
也难怪李川会如此愤怒。
“就算他真这样,你下手也不该这么狠毒啊,妈妈为了这件事,哭晕好几次了。”
咬了咬牙,陈灵依旧嘴硬的开口。
“那是你妈,不是我妈。”
李川气得太阳穴狂跳。
换做是别人,怕是已经被废掉了。
事实摆在眼前,陈灵还觉得她弟弟没错,简直荒谬。
“我妈也曾是你丈母娘,你怎能这样?”
陈灵眼眶当即泛红。
“她有把我看做是家庭的一份子吗?”
李川反问一句,旋即哂笑着摇头,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一再容忍你的家人,对你百般呵护吗?哪怕是今天你逼迫我离婚,我也没有过激的言语和行为?”
陈灵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也是她迷惑的点。
这两年面对陈家人的百般刁难,李川都是一笑而过,尽量的避开他们,尽力的维护好家庭的和睦。
陈灵单纯的以为李川是因为和她感情深,现在看来,另有原因啊。
“这个。”
这时,李川从兜里掏出那枚吊坠。
陈灵漂亮的眉宇紧皱起来。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十三年前,除夕夜,你在一个阴暗拐角,碰到的那对母子。”
李川面容平静,内心却已泛起滔天巨浪。
陈灵怔了好一会,思绪渐渐清晰。
那个除夕夜,下着毛毛细雨,湿冷冻人。
她高高兴兴的出门买饼干,看到一对母子躲在阴暗的角落。
那是一个天仙一般的女人,好像生病了,脸色惨白,双目紧闭。
而她身前,守着一个衣衫褴褛,却目光如电的男孩。
自己看他们可怜,忍痛把饼干送到男孩手里。
等她买来两杯热饮的时候,男孩和他母亲已经不见了踪迹。
“你,李川,难道”
陈灵心神巨震,俏脸挂满了震撼。
“没错,那个男孩子就是我,李川。”
李川手指摩挲着宝石,轻声说道:“宝石下,有一小节饼干,你现在明白了吗?”
霎时间,陈灵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